他想起自己锅铲底下压着的那块黑铁片,好像也有点类似。
“你这剑哪儿来的?”他又问。
“祖上传的。”灰袍人头也不抬,“说是百年前一位大能留下的残兵,我一首当传家宝供着。”
李凡哦了一声,夹了口菜塞嘴里。
菜味还是甜的,但他己经懒得琢磨了。
太阳慢慢西斜,山风渐起,吹得院子里那根晾衣绳晃荡。
灰袍人收拾好剑刃,重新塞回匣子,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快黑了。”他轻声说,“我这就去找个避风的地方。”
李凡点点头,没拦他。
那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回头看了眼院子,目光扫过大黄狗、老龟、晾衣绳上的破布衫,最后落在屋角那个陶罐上。
他的视线在鱼竿停留了半秒。
极短,短到几乎无法察觉。
可就在那一瞬,陶罐里的鱼竿,轻轻颤了一下。
大黄狗猛地抬头,冲着他的背影低吼。
老龟壳上的纹路骤然亮起一道幽光,旋即隐没。
灰袍人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继续迈步离开,身影渐渐融入暮色。
李凡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陶罐。
鱼竿静静躺着,毫无动静。
他伸手摸了摸竿身,冰凉。
“这破罐子……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放了?”
他喃喃一句,抬头望向远处小道。
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那条路上,照出一行清晰的脚印。
脚印走到一半,突然少了一段。
像是被人用刀从中切断。
李凡正疑惑间。
紧接着,第二行脚印出现了,方向相同,但步伐更轻,落地无声。
那新脚印的末端,泥土微微隆起,一株野草正从地下钻出,叶片展开的瞬间,叶脉深处闪过一丝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