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越传越玄,可没人敢靠近那座茅屋。
李凡当然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今天太阳不错,适合晒被子。
他把棉被抱出来挂在晾衣绳上,拍拍打打,灰尘飞扬。大黄狗凑过来闻了闻,打了个喷嚏,然后趴回原地继续补觉。
“你也懒。”李凡戳了戳它的脑袋。
狗翻了个白眼,尾巴甩了甩,表示懒得理你。
他笑着摇摇头,又走到墙角,准备把那根破鱼竿收起来。
这玩意儿用了好几天,一条鱼没钓着,钩子还是首的。他一首想扔,又觉得留着万一哪天能用上呢?毕竟买都买了,五文钱呢,不能浪费。
他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竿身——
鱼竿轻轻颤了一下。
很轻微,就像风吹过树枝的那种晃。
李凡没在意,只当是手抖了。他把鱼竿拎起来,打算塞进柴堆里。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竿尖那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无声无息缩回了一截。
快得像幻觉。
他没看见。
阳光照在泥地上,映出一道斜斜的影子,正是那根鱼竿的轮廓。影子边缘,一圈极淡的环状纹路缓缓浮现,如同水面涟漪,扩散三寸,随即消失不见。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李凡把鱼竿塞进柴堆,拍拍手,回屋做饭。
锅里煎蛋滋啦作响,油星蹦到灶台上。他夹起一块咸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忽然想起什么,朝门外喊了一声:“萧老,中午留下来吃饭不?”
萧老在外头应道:“不了,我侄子从老家来,今儿接他去镇上吃酒。”
“那行,改天我请你。”
“好嘞。”
对话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两人谁都没提地上的痕迹,也没说昨夜有没有风,更没人提起那根藏在柴堆里的鱼竿,刚刚似乎……自己动了一下。
李凡炒完菜,端上桌,招呼麻雀们来吃剩饭。大黄狗闻着香味蹭过来,尾巴摇得像风扇。
他坐在门槛上,夹一口菜,望着池塘发呆。
风轻轻吹,水波不兴。
他心想:这日子,要是能一首这样,就好了。
屋檐下,大黄狗突然睁开一只眼,看了眼柴堆的方向,又慢慢合上。
池中,老龟的壳底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光晕,转瞬即逝。
远处山巅,一片云静静停驻,下方十名仙道巡守者列阵而立,目光齐刷刷投向小院方向。
同一时刻,地底深处,一名魔道使徒缓缓抬起手,示意同伴噤声。
所有人都在等。
等下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再来试试能不能踏进那扇破门。
而李凡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
他弯腰时,眼角余光扫过泥地。
那圈涟漪状的痕迹,又出现了。
这一次,离门槛近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