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猫着腰钻进太史局藏书阁时,守门的两个胖衙役正在赌骰子。"三点!"其中一个掀开瓷碗,油亮的肚皮跟着骰子晃悠,"老子这把稳赢!"
"嘘——"李淳风用《乙巳占》卷轴挡住半张脸,"两位大哥好兴致,这藏书阁的地板都要被你们震塌啦!"
两个衙役这才发现墙角蹲着个人影,抄起木棍就要打:"哪里来的贼骨头!"
"哎哎哎!"李淳风慌忙举起双手,袖子里掉出包桂花糖,"咱是来修书的!喏,新到的《开元占经》修补胶!"
两个衙役盯着糖纸眼睛发首,突然齐刷刷打了个饱嗝:"咳。。。既然是修书的,还不快把那本《酉阳杂俎》擦干净?"
李淳风猫腰溜到书架后,听着脚步声渐远,突然窜出来对着空气挥拳头:"两个呆鹅!等爷爷修完历法,把你们调去守茅厕!"
藏书阁深处弥漫着陈年霉味,李淳风用袖子捂着口鼻,借着月光在书架上摸索。《缀术》残卷应该在这里啊。。。等等,这排书架怎么在动?
"咯吱——哗啦!"
整面书架突然向后转开,李淳风踉跄着跌进密室,后脑勺重重磕在石板上。"哎呦喂!哪个杀千刀的修了机关!"
黑暗中突然亮起火折子,袁天罡叼着野鸡腿靠在石壁上,油灯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像核桃壳:"我说小师侄,大半夜翻墙头,也不怕摔成肉饼?"
"袁天师!"李淳风揉着屁股跳起来,"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等你啊!"袁天罡啃了口鸡腿,油星子溅在竹简上,"李渊托我捎信,说蜀地旱得连蚂蚱都烤熟了,顺道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傅仁均气死。"
李淳风突然捂住胸口作西子捧心状:"袁兄有所不知,那老匹夫昨夜竟往观星台的茶汤里撒了把巴豆粉。。。。。。"
"噗——"袁天罡刚喝的酒全喷在竹简上,"好你个傅仁均!改明儿我把他的官帽做成夜壶!"
两人正说着,密室角落突然传来窸窣声响。李淳风抄起火把一照,吓得差点尿裤子——十几只老鼠正啃着一卷发霉的竹简,尾巴上还拴着半截火药线!
"我的个亲娘咧!"李淳风拎起老鼠尾巴甩圈,"你们倒是会挑地方开派对了!"
袁天罡用树枝拨开竹简,突然瞪大了眼睛:"《缀术》残卷?这可是祖冲之的毕生心血!"
李淳风凑过去一看,竹简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旁边还画着个戴草帽的小人儿:"这小人儿手里拿的什么?像个破斗笠。。。。。。"
"那是晷影器!"袁天罡突然跳起来,"祖冲之当年就是用这个测日影的!快给我看看!"
两人头碰头研究残卷时,火把突然爆了个火星。袁天罡手一抖,竹简上的火药线"滋滋"冒着青烟。"哎哎哎!"李淳风抄起酒坛子就泼,"让你馋酒!这下好了,把火药当料酒倒了!"
火药线噗地熄灭,袁天罡擦着汗骂道:"你这败家玩意!祖冲之的残卷要被你泡成醉八仙了!"
李淳风突然捂住嘴,指着残卷惊恐万分:"袁兄快看!这竹简背面有字!"
月光下,竹简背面赫然刻着几个蝌蚪文,旁边还画着个吐舌头的鬼脸:"这。。。这是傅仁均的笔迹!"
袁天罡突然掐住李淳风脖子往后拽:"快走!这地方要塌了!"
轰隆隆一阵巨响,密室顶上掉下几块碎石。李淳风扒着门框大喊:"我的《缀术》残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袁天罡拖着他往外跑,"等老子收拾了傅仁均,再给你抄十本!"
两人跌跌撞撞跑到藏书阁门口,守门的衙役正抱着桂花糖呼呼大睡。李淳风顺手抄起砚台砸过去:"醒醒!藏书阁走水啦!"
衙役揉着眼睛爬起来,突然指着天空惊叫:"哎呦喂!太史局的月亮怎么是绿的!"
袁天罡抬头一看,月亮周围果然笼罩着层绿莹莹的光晕:"不好!这是荧惑守心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