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子夜被墨色的云团压得喘不过气。双符网的光纹在夜空里明明灭灭,像盏快没电的灯笼,青紫色的闪电在云层里翻涌,却迟迟不肯落下——这种反常的寂静比狂暴的雷暴更让人发慌。张叙舟站在学校操场的避雷针下,护江力在掌心沉甸甸的——1590点的暖流里藏着股紧绷的力道,像老表修炸弹时握着的引爆器,稍不留神就会炸开。
"雀爷说雷在憋大招!"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操场边缘转圈,红光在云层深处凝成个旋转的黑影,"3412万了。。。。。。善念值不动了!雀爷说这是聚雷煞的前兆!护江力1585点了!"
李老西扛着块半人高的护江石,正往避雷针底座上垒。老人的肩膀在连日的劳作中磨出了血泡,沾着的桐油蓑衣被夜露浸得发沉,"俺爹说镇煞得用石心!"他往石缝里塞符纸,是苏星潼刚画的"玄水符","这石头浸了七天符水,能吞雷!"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江面上空,星纹在那里炸开成个巨大的漩涡轮廓,青紫色的雷纹像无数条蛇,正往漩涡中心钻。"银簪解析出攻击轨迹了!"她的笔记本上,朱砂自动画出漩涡的切线,终点赫然是操场中央的铁爬架,"首径五十米的雷暴漩涡!黑袍人算准了子时地脉阴煞最盛!"
三丫举着相机的手抖得快握不住,镜头里的漩涡中心,隐约能看见个举着巨锤的黑影。"张叔叔,雷的心脏在跳!"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突然鼓起个大包,包里的紫电撞破相纸,在地上烫出个微型的漩涡,"相机说这雷能把学校炸成坑!"
张叙舟的指尖刚触到护江石,就被股冰凉的力道吸住。石面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与双符网的光纹产生共鸣,像无数条细小的血管在搏动。这场景撞开记忆闸门——老表修水坝时,曾用巨石压住管涌的缺口,说"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此刻的护江石,就要做那个不要命的愣头青。
"把护江石嵌进底座!"张叙舟往石缝里浇了桶混着桐油的符水,油液顺着纹路往石心渗,"老表说过,对付漩涡就得用圆心破它!"他突然扯开避雷针的接地线,将铜丝缠在护江石上,"让雷顺着石头走!"
李老西抡起祖传铜锤往石缝里砸,铜锤每落下一次,护江石就往地下沉一分。当最后一锤落下时,石顶突然喷出股金红色的雾,与双符网的光纹连成个巨大的穹顶——玄水结界成了。
"轰隆——"
江面上空的雷暴漩涡终于炸开,道首径五十米的青紫色雷柱像条巨龙,咆哮着扑向学校。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大喊:"20秒后撞击!"红光在雷柱中心凝成个跳动的紫点,正是黑袍人藏在雷煞里的咒力核心。
雷柱撞在玄水结界上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青紫色的雷煞像被泼了冷水的火焰,顺着结界的弧度往西周退,金红色的光纹与紫雷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无数根电线在短路。
"护江力1580点了!"赵小虎的声音带着哭腔,红光在结界的薄弱处亮得刺眼,"3400万了!善念值在掉!雀爷说结界快撑不住了!"
张叙舟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护江石上。金红色的光纹突然暴涨,顺着雷柱往漩涡中心爬,那些青紫色的雷煞遇到血珠,竟像冰雪般消融。这是老表教他的土法子——当年修电机时,用带体温的手去捂受潮的线圈,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古蜀雷巫咒的克星!"苏星潼突然尖叫,银簪的星纹在雷柱里显露出古蜀文字的轮廓,"张小哥的血里有护江石的阳气!能中和两种雷煞!"
雷暴漩涡的中心突然爆出团金光,黑袍人藏在里面的咒力核心被血珠击中,像颗被踩碎的葡萄。青紫色的雷柱瞬间失去力道,顺着玄水结界往地面淌,在操场边缘汇成条细小的紫河,被地脉阳气慢慢吸走。
"护江力1580点了!"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跳起来,红光在结界上跳成稳定的金弧,"3450万了!雀爷说核心碎了!护江力突破1580点!"
李老西突然对着护江石跪下,老人用烟袋锅敲着石面,"俺爹没骗俺!石头真能镇邪祟!"他往石缝里撒了把孩子们画的避雷图碎渣,石面突然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
善念值的提示在红光里跳成了串:+50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江中心跑,雷暴漩涡消散的地方,水面上飘着层金红色的雾,"3500万了!护江力稳定在1580点!雀爷说这是地脉给的奖励!"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方连拍,相纸里的北欧冰原上,黑袍人正捂着胸口后退,他身边的极光雷力像被戳破的气球,正在慢慢消散。"张叔叔,他受伤了!"小姑娘举着照片往护江石上贴,相角的金芒竟在石面烧成个小小的雀纹,"相机说玄水结界的力量顺着雷煞打回去了!"
天快亮时,玄水结界的光纹渐渐淡去,只在护江石周围留下圈金红色的印记。张叙舟摸着发烫的石头,石心的温度竟与人体一般无二。他突然想起三丫照片里的北欧冰原,护江力在掌心微微发烫——这绝非终点,黑袍人在尤顿海姆的雷域里,肯定还在磨着更厉害的雷煞。
王站长带着伙计往学校拉电线,铜丝接触到操场地面的瞬间,竟冒出淡蓝色的火苗,"邪门了!地脉里的阳气能导电!"他往接线柱上贴了张消雷符,火苗突然变成金色,顺着电线往全村蔓延,"这样的电,准保烧不坏机器!"
苏星潼的银簪在雷煞消失的地方探了探,星纹突然与北欧的雷域产生共振,在半空织成张能量图谱。"银簪说黑袍人在撤退!"她的笔记本上,两种雷煞的碎片正在重组,"但他留下了个微型雷核,藏在江底的淤泥里。。。。。。"
三丫的最新照片贴在护江石上,相纸上的雷暴漩涡正在变成金红色,漩涡中心的护江石像颗跳动的心脏。"相机说石头活了,"小姑娘用蜡笔在照片边缘画了个太阳,"明天会把雷的影子晒跑。"
张叙舟望着渐渐泛白的东方,突然觉得1580点的护江力烫得惊人。这力量里既有护江石的沉稳,又有玄水符的灵动,更藏着"以命相搏"的决绝——就像老表总说的"修东西和做人一样,得有压箱底的劲",关键时刻能顶上去,才是真本事。
只有江底的淤泥里,还藏着颗指甲盖大的雷核,青紫色的纹路里混着丝金红色的光,像个被打晕的种子,在玄水结界的余威里慢慢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