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铁匠铺飘着股焦糊味。王铁匠的铁砧上,半截刚打好的犁头冒着青烟,青紫色的雷纹像血管般缠在铁器上,沾着的雨水滴在地上,"滋滋"烫出小坑。张叙舟站在铺门口,护江力在掌心麻得发颤——1575点的暖流里藏着股细密的电流,像老表修电机时,不慎触到的漏电线圈,麻痒中带着刺痛。
"张小哥快看!"王铁匠举着把铁钳,钳口的雷纹正在往他手上爬,"这铁沾了雷煞,碰不得!"他刚把铁钳扔到地上,钳尖接触泥土地的地方,就炸出个指甲盖大的焦洞。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在铁器堆里转圈,红光在每件农具上都画出枝状的轨迹,像张发光的电网。"2975万了。。。。。。善念值涨不动了!"他突然指着堆旧马掌,红光在那里凝成密集的紫点,"雀爷说雷煞借金属传导!这些铁器全成了雷的探子!护江力1570点了!"
李老西扛着捆湿木炭赶来,老人的粗布褂子还在往下滴水,是刚从河边捞上来的。"俺爹说木炭能吸电!"他往铁砧旁撒木炭灰,灰粒接触到犁头的瞬间,竟腾起淡蓝色的火苗,"你看这火,在啃雷纹呢!"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块带雷纹的铁屑,星纹在接触点炸开成无数细小的电丝,每个分叉都指向件铁器。"银簪解析出传导规律了!"她的笔记本上,朱砂自动画出铁器的分布网,"雷煞像附骨之疽,粘在金属上就不撒手!接触的人越多,雷暴锁定得越准!"她指着星纹末端的锐点,"你看这轨迹,最终都指向活物的心脏!"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那堆旧马掌,镜头里的雷纹正在重组,慢慢变成个微型的雷暴云。"张叔叔,它们在喊雷过来!"小姑娘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突然卷成筒,筒身的紫电顺着指尖往她胳膊上爬,"相机说铁器是雷的舌头,能尝出活物的味道!"
张叙舟的指尖刚触到那把铁钳,护江力骤降3点。钳口的雷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窜,在皮肤表面留下道青紫色的痕迹——这场景撞开记忆闸门,老表修电手册里记载的"金属导电灼伤"案例,伤口正与此处的痕迹一模一样。
"快用湿泥裹住!"张叙舟甩掉铁钳,往伤口上抹了把河泥,青紫色的痕迹立刻淡了些,"雀爷说湿土能绝缘!"他突然指向村口的晒谷场,那里的铁丝网上爬满了雷纹,像条缠满电蛇的巨网,"雷在借铁丝网织包围圈!"
善念值的提示突然往上跳:+30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晒谷场跑,村民们正用竹竿挑着湿木炭灰往铁丝网上撒,"3005万了!雀爷说湿木炭能吸雷煞!"他突然指着场边的草垛,只刚接触铁丝网的耕牛正浑身抽搐,皮毛冒着青烟。
李老西抡起祖传铜锤往铁丝网的接地桩上砸,铜锤入土的刹那,网上的雷纹突然像潮水般往地下退。"俺爹架电网时总说,接地桩得砸够三尺深!"老人往桩周围泼了桶符水,是苏星潼刚调好的"消雷液","你看这水,能化雷!"
银簪在符水面上转了圈,星纹突然与雷纹产生共振,在半空织成张淡金色的网。"银簪翻译出雷煞的指令了!"苏星潼的声音带着惊颤,"它们在喊聚齐铁器,劈碎活物!黑袍人想借全村的铁器摆个雷煞阵!"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方连拍,相纸里的北欧冰原上,无数铁器正在自行组装,形成个巨大的雷神锤轮廓。"张叔叔,那边在造大锤!"小姑娘举着冒烟的相纸往铜锤上贴,相角的金芒竟在锤身烧成个"消"字,"相机说铜器能写消雷的字!"
张叙舟蹲在铁匠铺的地基上画符,指尖蘸着混了石墨粉的符水——是老铜匠王师傅刚送来的"防雷套装"里的。符纸上的"消"字刚写完,就往地下渗,在泥土里织成张淡金色的网,所过之处,铁器上的雷纹纷纷褪色。
"建消雷符阵!"张叙舟往每个接地桩上贴符纸,"用湿木炭灰铺成带,把全村铁器圈起来!"他往符阵中心扔了块护江石碎片,石片落地的瞬间,所有铁器上的雷纹都剧烈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七寸。
"护江力1573点了!"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大喊,红光在符阵边缘跳成金弧,"3035万了!雀爷说每圈住一件带雷煞的铁器,护江力就涨1点!"
晒谷场的耕牛突然站了起来,抽搐的西肢慢慢舒展。李老西往它身上泼了瓢符水,牛毛上的青烟立刻散去,"好家伙!这符水比兽医的药还灵!"他突然指着学校的方向,那里的铁爬架正在符阵的金光里慢慢发亮,雷纹像冰雪般消融。
善念值的提示在红光里跳成了串:+50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学校跑,孩子们正用竹竿挑着符纸往铁爬架上贴,"3085万了!护江力1575点!雀爷说40个村民参与泼水,护江力就涨8点!"
张叙舟望着那些在符阵里渐渐恢复常态的铁器,突然明白"消雷符阵"的真谛——不是硬抗雷煞,是顺着金属的性子,给雷煞找条化解的路。就像老表总说的"对付漏电,得先断电再拆线",这些附着在铁器上的雷煞,终究敌不过"疏导"二字。
王铁匠突然敲响了铁砧,清脆的"当"声穿透雨幕。他刚打好的新犁头在符阵的金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再没有半点雷纹,"能下地了!"老人举着犁头往田里跑,犁尖入土的刹那,竟激起片细小的金雾,"这符阵能让铁活过来!"
苏星潼的银簪在符阵中心转了圈,星纹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往全村的铁器上飘。"银簪说雷煞在变异!"她的笔记本上,雷纹正在长出细小的倒刺,"它们开始怕石墨粉了,但。。。。。。"她突然指着星纹末端的黑点,"好像在学怎么绕开符阵!"
三丫的最新照片贴在铁匠铺的墙上,相纸上的消雷符阵正在慢慢扩大,金雾顺着地脉纹路往地下钻,像条发光的河。"相机说这河能流到北欧,"小姑娘用蜡笔在河尽头画了个铜锤,"能砸晕雷的老家。"
张叙舟攥紧掌心的暖流,石墨粉的涩味混着符水的清冽,在鼻尖萦绕。他知道这符阵只是暂时稳住了局面,但此刻看着李老西用消过雷的铁犁耕地的认真模样,突然觉得这1575点的力量足够了——足够撑到把那些藏在铁器里的雷煞,全顺着符阵的金光,化进这片养人的土地里。
只有铁匠铺角落的废铁堆里,还藏着块巴掌大的铁屑,屑上的雷纹正在倒刺间重组,像句即将刺破符阵的咒语,在炭火的余温中闪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