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村的暴雨裹着股细碎的嗡鸣。村头老槐树上的铜钟在风中乱晃,钟摆撞击钟身的"当啷"声里,混着比蚊子还细的颤音——张叙舟刚靠近钟塔,护江力就在掌心炸出刺痛,1535点的暖流突然拧成螺旋状,像被无数根细针往骨缝里钻。
"雀爷说钟里有东西!"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绕钟塔转圈,红光透过锈迹斑斑的钟壁,照出无数细小的黑影在钟腔内蠕动,"2900万了。。。。。。善念值掉得蹊跷!每响一声钟,就少3万!"
李老西的铁柄镰刀往钟壁上敲了敲,"当"的一声脆响刚落,全村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王二婶捂着喉咙蹲在地上,咳出的痰里裹着半透明的虫蜕,"这钟。。。。。。邪门得很。。。。。。听着心里发慌,想骂人。。。。。。"
苏星潼的银簪往钟摆上一探,星纹突然碎成无数细小的声波线。"是声蛊!"她的笔记本上自动画出声波图谱,朱砂线在"500赫兹"处突然断裂,"黑袍人把蛊虫炼进了钟声里!这频率能刺激脑浆,让人易怒、说谎,比腐心蛊更阴毒——你看这星纹的缺口,像被声音震碎的!"
三丫举着相机对准钟腔,镜头里的黑影正在啃食钟壁内侧的铭文。她按下快门的瞬间,相纸突然"滋啦"卷成筒,筒里传出细若游丝的低语:"砸了钟。。。。。。烧了村。。。。。。"小姑娘吓得把相机扔在地上,相纸落地的刹那,竟渗出黑色的液珠,在泥里汇成个扭曲的"听"字。
张叙舟突然想起老表修收音机时说的"共振杀人"——那年邻村的广播喇叭短路,特定频率的杂音震碎了全村的水缸。他盯着钟摆上的虫蜕,护江力骤降到1525点:"这蛊不靠唾液传播,靠声音!"他往黄符纸上撒了把硫磺粉,又塞进团沾着雄黄酒的棉花,"苏星潼,调朱砂!加老戏班的锣粉——用更响的正气声破它!"
李老西突然敲响了村头的铜锣,"哐"的一声巨响盖过钟声的刹那,钟腔内的黑影像被重锤砸过,纷纷从钟壁上掉下来。"俺爹说过,邪祟怕响器!"老人抡着铜锣往钟塔跑,铜锣边缘的符纸腾起金雾,"你看这雾,在吃那些虫子!"
善念值的提示在青铜神雀上跳了下:+20万。赵小虎举着碎片往戏台跑,老戏班的伶人们正往锣钹上贴净心符,"2920万了!雀爷说戏曲的唱腔含着丹田正气,每唱一句,声蛊就弱一分!"
钟腔内的黑影突然集体往外涌,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音"字。苏星潼的银簪刺入黑影,星纹炸开成无数细小的音符:"银簪翻译出了!它们在喊听我号令!黑袍人想借暴雨夜的钟声,让全村人互相厮杀!"她突然指着西方,"星纹显示,尼罗河的母巢在同步发声,这是场跨洲的声蛊阵!"
三丫的相机突然对着西方连拍,相纸里的尼罗河上空,乌云正在组成个巨大的喇叭形状。"张叔叔,它们在放大声音!"小姑娘举着照片往护江石上贴,石面突然射出道金光,将照片里的喇叭烧出个洞,"相机说纯阳石能挡声波!"
张叙舟突然把护江石嵌进钟塔的地基,石面刚接触泥土,整座钟塔就发出"嗡"的共鸣。钟腔内的黑影像被烫过的蚂蚁,纷纷往钟口涌,却在接触金光的瞬间化作白烟。"老表说过,对付共振,就得找个更硬的频率!"他往钟壁上贴满驱蛊符,符纸遇着钟声竟自动燃烧,金火顺着钟纹往虫巢里钻。
戏台方向传来整齐的唱腔。老戏班正领着村民唱《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的词句撞在钟塔上,震得黑影簌簌掉落。李老西的铜锣越敲越响,铁柄镰刀往钟摆上一劈,钟摆断裂的瞬间,露出里面缠着的黑虫——那些虫子正啃食着钟摆里的铜芯,每啃一下,钟声就变调一分。
"护江力1540点了!"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大喊,红光在断裂的钟摆上凝成个金色的"破"字,"3000万了!雀爷说声蛊的核心被劈碎了!每道唱腔都在净化余音!"
暴雨停时,钟塔的废墟里飘着股焦糊味。张叙舟捡起块带着虫痕的铜片,上面的铭文被啃得残缺不全,唯独"镇"字的最后一笔还闪着金光。他突然想起三丫照片里的喇叭云,护江力在掌心微微发烫——这声蛊阵绝非终点,黑袍人在尼罗河那头,正用更诡异的频率,等着下一次共振。
李老西把铜锣挂在祠堂门口,铜面贴着张净心符。"俺爹说响器能镇宅,"老人用烟袋锅敲了敲铜锣,"以后每月初一敲三通,看哪个邪祟还敢来!"
三丫的最新照片贴在断钟旁,相纸上的黑影正在被唱腔的金光撕碎,碎片里飘出张极小的地图,上面画着条蜿蜒的河——既不是岷江,也不是尼罗河,而是条从未见过的暗河轮廓。"相机说这是声蛊的老家,"小姑娘用蜡笔在河尽头画了个问号,"它们还有亲戚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