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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地牢之日（第2页）

她被呛得猛烈咳嗽，想要吐出来，但下巴被死死捏住。

“（咽下去！）”

另一个圣战分子也围过来，兴奋地看着。

苦涩、辛辣、难以形容的怪味混合着泥土和男人的体臭，在她口腔里爆开，首冲喉咙和大脑。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但比恶心更强烈的，是活下去的意志。

不能吃！绝对不能！

她的精神在呐喊。

在极度的痛苦和眩晕中，她调动起全部残存的力量，猛地用舌头抵住上颚，引发强烈的干呕反射！

“呕——咳咳咳！”

刚刚被强行塞入的茶叶混合物，混着胃里仅有的酸水，被她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力度，猛地呕吐了出来，溅了一地，也溅到了那个圣战分子的裤腿上。

“（妈的！）”

对方惊怒交加，猛地后退一步，看着地上的污物和自己的裤子，脸上满是厌恶和暴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抬起脚，狠狠踹在百川由纪的腹部。

她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绞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但她的眼神，透过散乱沾满污物的头发，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胜利般的倔强。

那个圣战分子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到自己的呕吐物上，随后用自己的靴子死死踩住由纪的头。

由纪依旧忍受着……

她吐出来了。最起码守住了意识的防线。

此后，类似的折磨不断上演。

殴打、饥饿、干渴、寒冷的夜晚、伤口感染的灼痛、以及随时可能降临的、毫无征兆的暴力……

她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

意识时常在清醒的剧痛和昏沉的谵妄之间徘徊。

在那些短暂的清醒时刻，她会强迫自己进行微小的活动——轻轻活动被绑住的手腕和脚踝，防止血液循环完全停滞；用指甲悄悄磨蹭反绑双手的麻绳最薄弱处，哪怕一次只能磨掉一丝纤维……

疼痛是她忠实的伴侣，羞辱是每日的食粮。

但在一片混沌和绝望中，那枚刻着樱花的子弹，那双在护目镜后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漆黑海面上偶尔闪过的、遥远而模糊的灯塔微光，虽然无法指引方向，却莫名地让她无法彻底沉沦。

她不能死在这里。

不能以这种方式。

这个信念，如同她断裂的肋骨一般，深深刺入她的灵魂，支撑着她在无边的黑暗与痛苦中，维持着最后一丝不灭的火焰。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机会。

或者，等待最终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