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看奇中文网>什么是儒商? > 第30章 孟孙拜师(第2页)

第30章 孟孙拜师(第2页)

每一步都果断精准,更让孟僖子扎心的是,齐臣问“为何用素锦覆面而非缟布”时,孔丘答得从容:“《士丧礼》载‘大夫覆面用素锦,士用缟布’,不敢僭越,亦不敢轻慢。”

他说话时,还夹着一卷《仪礼》,竹简的编绳是新换的,却己磨得发亮——这年轻人把礼刻进了骨子里,而他这个三桓卿大夫,却把礼背成了死书。

齐景公拍着孔丘的肩,赞了句“知礼”。那声赞叹像记耳光,狠狠扇在所有“贵族知礼者”脸上,尤其是孟僖子。

他当时攥着腰间的珠串,紫檀珠子差点被捏碎——他在郑楚丢尽了鲁人的脸,而一个操持丧葬买卖的儒商,却在太庙救了鲁国的体面。

更讽刺的还在后面。孔丘借着“知礼”的名声开了家叫“信义铺”的丧葬铺,卖棺木、殓布,在季孙氏的帮助下把有齐商”归元阁“赶出曲阜,成为曲阜丧葬业行首,也就成为公室和三桓在丧葬业祭鼎之争的行业代理人,他给丧葬用品盖“太庙认证”的印,说“尔爱其羊,我爱其礼”,然后让三桓垄断丧葬业专供,自己成为儒商会馆规范行业,这个就是“礼器定鼎”。

孔丘就是借着着“礼器定鼎”,把丧葬买卖裹进了“礼”的框架,不仅赚了钱成为鲁国首富,还让庶民也能用上合乎礼的葬具。

鲁昭公十五年冬(前527年),昭公被晋国被扣,三桓被迫凑赎金。

孔丘又跳出来,说“公室的礼不能丢”,让儒商会馆代收鲁国的丧葬税,一个商业协会,居然成了税赋代收的机构,还没人说他失礼——孟僖子这才明白,孔丘把“礼”玩活了,玩成了能生钱、能聚人、能定规矩的刀,而他自己,却连拿刀的姿势都学不会。

后来孔丘办私学,收的都是些没落贵族的寒门子弟:卞邑来的子路,穿玄甲像个武夫;曲阜的颜路,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颜回上课;还有个叫冉耕的,整天抱着算筹,像个账房先生。

孟僖子一开始没当回事,觉得这就是个民间的小私塾,可没过多久,季氏、叔孙氏的家臣子弟,居然也开始往孔学跑。

这反差像根刺,扎得孟僖子睡不着觉——贵族们把礼当门面,孔丘把礼当根基;贵族们学礼是为了体面,孔丘学礼是为了济民。

他看着孔丘的儒商像株生命力顽强的怪柏,在鲁国的冻土里钻出来,越长越壮,心里又妒又敬:这哪是知礼?这是把礼变成了能扎根、能结果的活物。

“唤……何忌……阅儿……”孟僖子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把回忆扯回病榻。

帐外的铜钲敲了三下,是丑时了,寒气从帐缝里钻进来,冻得他牙齿打颤。

孟懿子(仲孙何忌)和南宫敬叔(仲孙阅)快步趋前,重重跪于榻边,粗麻孝服的边角扫过青砖,发出细碎的声响。孟懿子刚满十五,身形己显挺拔,却还带着少年人的局促,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孝服的下摆——那是孟僖子教他的,紧张时要稳住身形,可此刻他还是慌了。小哥哥一岁的南宫敬叔,攥着哥哥的袖口,眼睛里满是惶恐,却强忍着没哭。

“吾……将不起矣。”孟僖子的目光缓缓扫过二子,眼里的悔恨、不甘、恐惧,最后都凝成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剧烈喘息片刻,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孟懿子的手腕,指节冰凉,却攥得极紧,像要把自己最后的信念,都掐进儿子的骨血里。

“吾少时……失学,不知礼,不能相礼……”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乃至辱于郑、楚……此吾平生大憾,切肤之痛!日夜煎熬,无一日或忘!”

帐内的家臣们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这是孟僖子一辈子的心病。

他喘了口气,积聚起最后残存的气力,声音陡然拔高:“吾闻圣贤之后,虽不当世,必有达人。今观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吾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

“礼,非虚文!”他的指甲掐进孟懿子的手腕,“乃立身之干,治国之柄!孔丘……非常人。彼能以礼析利,以学聚人……其道,其学,或可……定尔等之位,固孟孙之基……尔等务必……切记,切记……”

孟懿子重重点头:“儿谨记阿父教诲,必师从夫子,学好礼仪!”南宫敬叔也跟着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咚”的轻响。

孟僖子的手松了些,他示意侍立在侧的家臣:“取……帛笔来……”家臣连忙捧来素绢与松烟墨,墨汁里掺了点朱砂,是为了让字迹更持久。孟僖子己无力执笔,他凝聚起最后的精神,一字一句口述,家臣跪在榻边,手抖得厉害,笔尖划过绢帛的沙沙声,像生命的倒计时。

“仲尼夫子足下:僖顿首,再拜。僖不敏,少而失学,不知礼,不能相礼,壮而受辱于诸侯,此平生至痛,刻骨铭心,无日敢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今沉疴难起,命在旦夕。然见夫子之学,贯通古今,明礼达用,非止知礼之文,更擅以礼经世,洞悉礼之本末,真明达之士也!”

“僖有二子,何忌、敬叔,材质虽驽,然向学之心未泯,亦不愿重蹈覆辙。今特遣其执弟子礼,师从夫子,望夫子念其赤诚,不以其愚钝而弃之,授以礼乐真谛,使其知礼立身,他日或能不负周公之胤,光耀门楣。”

写到这里,孟僖子突然停住,胸口剧烈起伏,咳嗽声撕心裂肺。他喘了半天才缓过来,眼里闪过更深的忧思——这是他最后的疑问。

“僖虽愚钝,行将就木,亦知当今之世,礼崩乐坏,非独鲁也。周室衰微,王纲解纽,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大夫专权,陪臣执国命,世道浇漓。”他的声音带着悲怆,“夫子欲以鲁一隅之地,复周礼之全貌,存续文明之脉,其志恢弘,可敬可佩!然其路之艰,其阻之巨,恐超乎想象。旧制虽美,难合新时;人心己散,重聚何易?积弊己深,非一日可革。”

“昔年旧友,周守藏室之史老聃,博古通今,智慧如海,洞悉天道,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归,其学深邃,非凡俗可比。”他的目光望向帐外,仿佛望向遥远的洛邑,“夫子胸怀大志,肩负斯文,何不赴周都洛邑,亲往请教于老子?或可于老子处,得闻大道,明辨:于此崩裂之世,礼之道,究竟在复其旧制,抑在开其新篇?鲁国复礼之业,成败究竟几何?僖虽死,九泉之下,亦盼闻大道之回响矣……”

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