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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贵索贿拒受理愁寻联保人（第2页）

王大叔叹了口气：“铁柱这孩子，为人实诚，去年还帮我家收过庄稼。你要考科举，是好事，可作保这事儿，我真的不敢啊。”他指了指自己的房子，“我这一家子，就靠这几亩地过日子。要是因为给你作保，被官府盯上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王大叔，晚辈知道您的难处，”沈砚之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晚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您愿意帮忙，晚辈将来要是有能力了，一定报答您。就算考不中，晚辈也绝不会连累您。”

王大叔看着沈砚之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身上打补丁的棉袍，心里也有些不忍。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罢了罢了，看在铁柱的面子上，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我只能给你作保，其他西个人，你还得自己找。”

沈砚之闻言，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对着王大叔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王大叔！谢谢您！晚辈一辈子都记着您的恩情！”

“别谢我，”王大叔摇了摇头，“我也就是帮你搭个手。能不能报上名，还得看你自己。对了，你要是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今晚就住我家吧，明天再接着找其他人。”

沈砚之连忙推辞：“不用了，王大叔，晚辈今晚得赶回流放地，祖母还在家等着呢。明天一早，晚辈再过来找您。”

王大叔也不勉强，从屋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沈砚之：“拿着路上吃，天黑了，路上小心。”

沈砚之接过馒头，再次谢过王大叔，转身往流放地的方向走。天色己经完全黑了，只有月亮挂在天上，洒下淡淡的光。雪地里的脚印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可沈砚之的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虽然只找到了一个联保人，可这己经是一个希望。只要有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他走在雪地里，嘴里嚼着王大叔给的馒头，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刚才陈老汉、老秀才们的拒绝，虽然心里难过，却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在这流放地，安稳活下去，己经是最大的奢望。

可他不一样。他有祖父的冤案要平反，有父亲的遗愿要实现，有祖母的期盼要回应。他不能像他们一样，被现实磨平棱角。他要像寒冬里的松柏，不管风雪多大，都要挺首腰杆，坚持下去。

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了流放地的茅草屋。祖母赵氏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沈砚之的身影，连忙跑过来：“砚儿，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祖母了！”

“祖母，我没事。”沈砚之扶住祖母，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找到一个联保人了，明天再接着找，一定能找齐五个。”

赵氏看着沈砚之冻得发红的脸，又看了看他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找不着也没关系，别冻着自己。快进屋，祖母给你热了粥。”

沈砚之跟着祖母走进屋，灶里的柴火还燃着，屋里暖暖的。他坐在灶台边，喝着温热的糙米粥，把今天找联保人的事跟祖母说了一遍。赵氏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擦一擦眼角的泪水。

“那些人不愿帮忙，也是情有可原，”赵氏叹了口气，“明天，祖母跟你一起去县城，找一找那些认识你祖父的老相识，或许他们愿意帮忙。”

“不行，祖母，您身子弱，不能受冻。”沈砚之连忙说，“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一定能找齐五个联保人。”

赵氏看着沈砚之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祖母相信你。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接着找。”

沈砚之点了点头，喝完粥，又拿起那卷《论语》，坐在灶台边读了起来。虽然今天遭遇了很多挫折，可他心里的信念，却更加坚定了。他知道，找联保人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困难在等着他，可他不会退缩。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可屋里的灶火，却燃得很旺。沈砚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他不是小人，他是沈敬言的孙子，是沈仲书的儿子。就算身处困境，他也要坚守自己的志向，守住沈家的希望。总有一天，他会走出这流放地，走向属于他的科举之路，走向江南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