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名受伤的老者,弹出一缕灵力为其疗伤,温声道:“老丈,匪首己诛,你们安全了。”
老者如梦初醒,老泪纵横,挣扎着要叩拜:“多谢仙子!多谢上仙!救命之恩……”
云疏月连忙上前,柔和的灵力托住老者:“老伯不必多礼。”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主动开始为场中的伤者检查伤势,指尖清辉剑意流转,化为精纯的生命能量,轻柔地为伤者止血、愈合伤口。
她的动作仔细而专注,月华鲛绡裙在血腥的广场上仿佛不染尘埃的月光。看着她细心救治伤者,尤其是温柔安抚那些受惊孩子的模样,顾清尘眼中满是柔情。他的月儿,外表清冷,内心却比谁都柔软善良。
很快,伤员都得到了救治。顾清尘留下一些丹药,吩咐分发。
镇民千恩万谢,几乎要将两人奉若神明。
处理完一切,云疏月走回顾清尘身边,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似乎有些疲惫,低声道:“夫君……我们走吧。”
“好。”顾清尘揽紧她,知道此地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两人在镇民们感激的目光中悄然离去。
回到沙舟,赵莽得知镇子无恙,匪徒伏诛,更是感激涕零。顾清尘赠予盘缠丹药,赵莽抱着仍在熟睡的丫丫,千恩万谢地离去。
看着赵莽和丫丫消失在戈壁远方,云疏月倚在车门边,久久不语。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带着一丝淡淡的孤寂与感伤。
顾清尘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还在想那个孩子?”
云疏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飘忽:
“夫君……我当年……是不是也像她那么小,那么害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丫丫的遭遇,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刻意尘封己久的情感闸门。
那份深埋心底、源于灭门惨案的孤独与恐惧,即便过了两百年,即便有顾清尘无尽的宠爱与呵护,也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被他小心翼翼地包裹、安抚着。
顾清尘心中一疼,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都过去了,月儿。现在有我在,以后也永远会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分毫。”
云疏月在他怀里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却异常认真:“夫君,我知道。我只是……忽然很想念……想念家乡的那棵老槐树了。”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轻声道:“夫君,等这次游历回去……你陪月儿回家乡去看看,好不好?就我们两个,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故土的样子。”
她的家乡,早己在两百年那场浩劫中化为焦土。她口中的“回去看看”,不过是去凭吊那早己不存在的过去,去祭奠逝去的亲人。
顾清尘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地点头,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好。我们回去,我陪你一起去。你想去哪里,想待多久,都依你。”
得到夫君肯定的回应,云疏月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将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气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戈壁的夜空星河流转。沙舟内,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静谧而温暖。
过去的伤痛无法抹去,但只要有彼此在,便有勇气面对,有心力去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