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那纨绔伸出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淫笑瞬间扭曲!他发出一声短促怪异的惨叫,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整个人如同抽风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双腿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交替乱蹬,身体扭曲着原地打转,口中更是发出完全不受他控制、如同被什么东西强行操控着喊出的怪叫:
“我是猪!我是癞蛤蟆!我爹是王八!我是猪!我是癞蛤蟆!我爹是王八——!”
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在寂静下来的广场上回荡,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噗嗤!”
“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后,是如同山洪爆发般的哄堂大笑!
围观的人群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出来了。
有人指着那扭得像条蛆、口中不断重复着自辱家门的纨绔,笑得首拍大腿。
这场景,比街边最滑稽的猴戏还要精彩百倍!
纨绔带来的那几个家丁也傻眼了,看着自家少爷这丢人现眼、状若疯癫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是该上去搀扶还是该跟着笑。
他们想上前,却又被那诡异的情景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顾清尘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将云疏月往自己身边揽了揽,仿佛在保护她免受“疯癫”之人的侵扰。
他低头,凑近云疏月耳边,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的音量,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和促狭笑道:
“哎呀呀,月儿,你这‘实话实说散’的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妙不可言啊!
看来这‘惊魂跳跳糖’的配方,还需再精进精进,省得药效太猛,吓坏了小朋友。( ̄ω ̄)”
他的话语,巧妙地给这诡异的一幕披上了一层“江湖奇药”的外衣。
人群中的笑声更大了,看向顾清尘和云疏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畏——果然是高人!
随便一点药粉,就能让跋扈的纨绔当众出尽洋相!
那纨绔在众目睽睽之下,足足跳了十几息的“求雨舞”,喊了几十遍“我是猪”和“我爹是王八”,才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在地,口吐白沫,浑身冷汗淋漓,眼神涣散,只剩下进气多出气少。
家丁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抬起自家这丢人现眼、半死不活的少爷。
那纨绔在被架起来拖走之前,涣散的眼神艰难地聚焦,死死地、怨毒无比地瞪了马车上的顾清尘和云疏月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疯狂,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顾清尘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从容,仿佛没看到那怨毒的目光。
他只是随意地掸了掸自己青色长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比万年玄冰还要寒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厉芒。
当夜,风都城西,一座富丽堂皇的别院内。
当朝太师王崇山最宠爱的幼子,白日里在皇榜前丢尽颜面的王衙内,正躺在自己铺满锦被的奢华卧榻上。
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白日那场噩梦般的经历和当众受辱的羞愤,让他如同惊弓之鸟,浑身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我要你们死!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把那贱人……”他口中无意识地、恶毒地喃喃低语,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带着清冽寒意的微风,毫无征兆地拂过紧闭的门窗,吹动了床幔。
王衙内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