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顾城闭着眼,懒得动弹。
“那天晚上……您对我做的那些……算是‘治疗’吗?”红莲小心翼翼地问。
他指的是“暴食”的吞噬,和“”的安抚。那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深刻的体验,让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嗯……算是吧。”顾城含糊地回答,“怎么,你想给好评还是差评?”
“不,不是……”红莲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神奇。您好像……什么都会。”
“那当然。”顾城把这当成了夸奖,一点也不谦虚,“我可是专业的。”
“那……”红莲鼓起勇气,问出了他一首想问的问题,“您能治好所有的‘病人’吗?所有的‘原罪’,您都有办法吗?”
这个问题,让顾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红莲那张充满了好奇和崇拜的脸,沉默了片刻。
他想起了“君主”的霸道,“饕餮”的贪婪,“夜莺”的温柔,还有“赤鬼”的狂怒……以及另外几个他轻易不会动用的“存在”。
他能治好所有人吗?
他连自己都治不好。
他只是一个……勉强维持着平衡的,怪物的聚合体而己。
“不知道。”他最终摇了摇头,重新闭上眼,“看情况吧。有的病,能治。有的病……可能比医生还厉害。”
他想起了那张照片,想起了那个叫“一号”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
那,也是一种“病”吗?
如果有一天,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又该如何“治疗”他?
或者,被“治疗”的,会是自己?
夜深了。
诊所里一片寂静。
红莲己经睡下。
顾城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
他从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张老旧的照片。
月光下,照片上那个叫苏雪的女人,笑容依旧温柔。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着照片上,那个被称为“零号”的,童年时的自己。
眼神空洞,表情麻木。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苏雪,又为什么,要为他构建出七个截然不同的人格,来保护他?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了照片的另一边。
那个眼神阴郁的“一号”。
“你……”
顾城看着那张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低声地,仿佛在问另一个人,又像在问自己。
“……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