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将忧心忡忡:“若其回城组织抵抗。。。”
“不会。”桓温语气笃定,“守将己逃,群龙无首,军心涣散。得我承诺,抵抗之意必消解大半。且放一人归去,胜过我们派人劝降。”
他望向寿春方向,目光深邃:“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果然,次日拂晓,当桓温部队抵达寿春城下时,城门大开,留守的老弱残兵跪迎道旁。
兵不血刃,寿春光复。
入城安民,清点府库,发布安民告示。。。
桓温处理得井井有条。
午后,他独坐府衙大堂,面前摊开淮南地图。
孙盛兴冲冲进来:“将军,清点完毕!获粮草器械无数,足以装备五千人!”
桓温头也不抬:“登记造册,分发三军。另开仓放粮,赈济城中百姓。”
“这。。。”孙盛迟疑,“是否先请示朝廷。。。”
桓温终于抬头,目光如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待请示往返,百姓早己饿殍遍野。去做便是,朝廷若有责问,我一力承担。”
孙盛领命而去。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张副将带着那个叛军谋士进来。
谋士躬身行礼:“在下杜浒,谢将军不杀之恩。”
桓温打量他片刻:“你说朝中有人与李势勾结,可有实证?”
杜浒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此物是建康来使所赠,说是信物。在下暗中查访,得知使者出自会稽王府。”
会稽王司马昱,当朝皇叔,地位尊崇,若与叛军勾结。。。
桓温面色不变,只问道:“除你之外,还有谁知此事?”
“李势本人应己知情,但使者每次都是单独会见他。”杜浒答道,“在下也是偶然得知。”
桓温沉吟片刻,忽然转移话题:“你原是北人?”
杜浒一怔:“是,祖籍并州,永嘉之乱后南渡。”
“可愿在我帐下效力?”
杜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
桓温淡淡道:“我不管你先前为谁效力,只问你可愿为我所用。若愿,既往不咎;若不。。。”他没有说下去,但帐内空气陡然冷了几分。
杜浒伏地拜倒:“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好。”桓温点头,“你且下去,我自有安排。”
待杜浒退出,张副将急道:“将军,此人言不可轻信!若是诈降。。。”
“真降诈降,用之得法皆可为刃。”桓温唇角微扬,“况且,他若真是会稽王的人,留在身边反倒安全。”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
亲兵急入禀报:“将军,建康来使到了!”
寿春刚克,朝廷使者便至,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桓温整衣出迎。
来的竟是黄门侍郎郗超,朝中有名的才子,年方二十却己深得帝心。
郗超锦衣华服,面带微笑:“桓将军神勇,一日下寿春,朝野震动。陛下特命在下前来劳军。”
桓温行礼如仪:“有劳郗侍郎远来,末将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