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的黎明来得格外迟。
浓雾笼罩着峡谷,将两侧峭壁模糊成灰蒙蒙的影子。
皇甫嵩站在一处高地上,任凭晨雾打湿铠甲。
他手中握着那块染血的绢布。
"将军,各部己按计划就位。"田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侧,胡须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徐荣军前锋己进入峡谷。"
皇甫嵩收起血诏,目光如刀:"传令,依计行事。"
晨雾中,西凉军如幽灵般移动。
马腾率三千精骑埋伏在峡谷左侧的山林中,人人衔枚,马裹蹄。
韩遂的弓箭手则藏在右侧岩壁上,箭镞上缠着浸透火油的麻布。
皇甫嵩亲自率领中军,列阵于峡谷出口。
他的"乌云踏雪"不安地刨着前蹄,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紧张。
"报——徐荣主力己全部进入峡谷!"
皇甫嵩深吸一口气,抽出长剑。
剑锋在雾中泛起一道寒光。
"点火。"
三支火箭腾空而起,在灰白的天空中划出刺目的痕迹。
刹那间,峡谷两侧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无数火把从岩壁上掷下,点燃了预先埋设的干草和火油。
烈焰如巨兽般腾起,瞬间吞噬了峡谷前半段。
徐荣军大乱,战马惊嘶,士兵互相践踏。
浓烟中,箭雨倾泻而下,每一支箭都带着死亡的呼啸。
"全军突击!"
皇甫嵩一马当先,冲向混乱的敌阵。
西凉铁骑如洪流般从他两侧涌出,长矛如林,首插敌军心脏。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董卓军虽然精锐,但在火攻和突袭的双重打击下,完全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鲜血染红了峡谷的每一寸土地,惨叫声在山壁间回荡。
正午时分,战斗接近尾声。
皇甫嵩勒马立于一片尸骸中,铠甲上溅满鲜血。
他的长剑己经砍出缺口,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初。
"将军!"马腾浑身是血地奔来,"抓到徐荣了!"
峡谷尽头的一处岩洞前,几名西凉士兵押着一个重伤的将领。
徐荣胸口中箭,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但眼神依然桀骜。
"徐将军,别来无恙。"皇甫嵩下马走近。
徐荣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皇甫义真。。。果然。。。名不虚传。。。"
"董卓倒行逆施,废立天子,天人共愤。"皇甫嵩沉声道,"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徐荣突然大笑,笑声牵动伤口,变成一阵剧烈的咳嗽:"愚忠。。。如你。。。才会信。。。那血诏。。。"
皇甫嵩瞳孔微缩:"此话何意?"
"那诏书。。。是王允。。。伪造的。。。"徐荣艰难地喘息,"小皇帝。。。根本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