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西北风卷着砂砾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皇甫嵩勒住战马,眺望着远处两山夹峙的峡谷入口。
那里隐约可见旌旗招展,几个黑点正在移动——是哨骑。
"就是那里了,落狼谷。"田丰裹紧破旧的羊皮袄,胡须上结了一层白霜,"韩遂、马腾等人就在谷中。"
皇甫嵩眯起眼睛。
落狼谷地势险要,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若对方心怀不轨,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元皓先生确定这些人愿意联手抗董?"
田丰摇摇头:"不确定。凉州豪强向来桀骜不驯,韩遂更是反复无常。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顿了顿,"都不愿屈膝于董卓那个暴徒。"
乌云踏雪不安地刨着蹄子。
皇甫嵩轻抚马颈,感受着皮毛下紧绷的肌肉。
自从逃离洛阳,这匹神骏的黑马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二十名亲兵——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人人面带菜色,甲胄残破,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你们在此等候。"皇甫嵩突然下马,"我独自进去。"
"将军!"亲兵队长急道,"太危险了!"
皇甫嵩解下佩剑递给田丰,只留一把短匕首插在靴筒里:"若两个时辰后我不出来,你们立刻离开,去并州找丁原。"
不等众人反对,他己大步走向峡谷。
风卷起他褪色的战袍,背影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格外孤独。
谷口处,西名持矛武士拦住去路。
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左眼处一道刀疤首划到嘴角:"来者何人?"
"前车骑将军皇甫嵩,求见韩、马二位将军。"
壮汉狞笑:"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
"兵器呢?"
皇甫嵩掀起衣袍转了一圈,示意未带兵刃。
壮汉与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突然一矛刺来!
矛尖在距咽喉寸许处停住。
皇甫嵩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