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风微动。
叶冰璃眸光一颤,似有寒霜在眼底悄然裂开一丝缝隙。
她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凝出一缕极寒之气,如丝如缕,缠上林轩的手腕。
霜气流转,凝而不散,最终化作半环冰镯,贴肤而生,冷意沁人,却隐隐与他脉搏同频。
那是她的誓,也是她的守——不言不语,却比任何誓言更重。
夜更深了。
林轩闭目静坐,忽然,一缕饭香随风而来,极淡,却熟悉得令人心颤。
不是来自邻家灶台,而是从地底深处,从灰烬之下,悄然浮起。
他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跳了一下——不是命火复苏,那热度更沉、更暖,像是千万双添柴的手,千万口熬粥的锅,在无声地回应他。
他睁开眼,目光穿透青石板,首入地脉深处。
那里,灶灰未冷,余烬犹存。
而他,竟听见了声音——不是耳闻,而是心感。
万千低语,如风拂灰,细细碎碎,却清晰入魂:
“我们记得你。”
不是感激,不是颂扬,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记得”。
可正是这一句,让林轩眼底微热,喉头一哽。
原来他从未离开。
火脉不在体内,却在人间。
他不是失去了力量,而是将自己,活成了别人心中的光。
就在此时,叶冰璃悄然起身,动作轻得没有惊动一片落叶。
她走到灶石旁,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是孩童昨日塞给林轩的那类,皱巴巴的,印着褪色的红花。
她指尖凝霜,轻轻抚平,然后压在灶石下方,只在边缘露出一角。
纸上,墨迹未干,仅写一个字:
风过院落,石不动,纸不飞。
那字却像烙进了地脉,沉入灰烬,埋进人心。
林轩没有看见,叶冰璃也没有说。
她只是重新坐下,将寒气收拢于指尖,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异样——仿佛经络之中,有某种温软的东西,正悄然游走。
但她未言,只将目光投向夜空,静得如冰湖无波。
连日晴暖,晨露初晞。
可就在第三日拂晓,她指尖凝霜时,寒脉流转之际,一丝异样骤然浮现——霜气中,竟凝出数点微光,如饭粒般细小,触之温软,嗅之……竟有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