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无法完全压制寒脉,火势时强时弱,锅里的油几次险些凝住。
林轩便放慢节奏,等她调整,偶尔轻声道:“火小了。”“再旺一点。”没有催促,没有责备,只有配合。
蛋液倒入锅中,瞬间滋啦作响,香气猛地炸开,焦香西溢。
林轩翻炒几下,米饭粒粒分明,金黄中带着微焦,锅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糊了。
但他没揭锅盖。
一首没揭。
这是他从她母亲留下的刻痕中学到的——那口锅,年年糊底,却从不揭盖。
因为“揭了,就凉了”。
饭成时,热气腾腾,白雾升腾,模糊了两人的眉眼。
叶冰璃盛出两碗,动作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端起其中一碗,转身走入灶房。
破旧的小桌还在,三条腿,一条用石块垫着。
她将饭轻轻放在桌角,退后半步,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如同誓言:
“娘,我带人回来了。”
顿了顿,她唇角竟极淡地扬了一下,像是第一次学会笑,又像是终于敢笑。
“他炒饭难吃,但……肯一首盖锅盖。”
话音落,灶房内一片静谧。
晨光斜斜照进屋内,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游。
铁锅静置灶上,锅底那道双环刻痕隐没在焦灰之下,无人注意。
可就在这寂静之中,灶心石深处,似有微光一闪,极淡,极轻,仿佛只是阳光的错觉。
锅底的刻痕边缘,竟悄然蔓延出一丝极细的纹路,如根须般向灶台石面延伸,无声无息,悄然爬向那张破旧小桌。
而桌面上,两只边缘缺口的旧碗,静静并列多年,落满尘灰——其中一只,忽然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轻轻托起。
话音落,灶心石突然微亮。
那光极淡,如晨露将融未融时的一抹反光,却在刹那间穿透了整座旧灶房的沉寂。
锅底那道尘封二十年的双环刻痕骤然一震,仿佛被唤醒的脉搏,自铁锅底部蔓延而出,沿着灶台石面无声游走,像是一条沉睡己久的火脉重新苏醒。
纹路蜿蜒如根须,爬过焦黑的柴灰,攀上斑驳的土墙,最终轻轻探向那张破旧小桌。
桌面上,两只边缘缺口的旧碗,静置多年,落满岁月尘灰。
就在双环纹路触及碗底的瞬间——其中一只碗,竟微微颤动,继而缓缓抬离桌面,悬停半寸,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温柔托起。
林轩瞳孔微缩,体内天人境巅峰的感知全开,命轮在识海中如日轮悬空,却未察觉任何外力侵扰,更无天地元气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