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去开采新矿脉?还是前期最危险的活儿?这…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西长老林海第一个暴跳如雷,一拳砸在议事厅的柱子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脸色涨红如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二长老林远山捻着念珠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老泪纵横,声音嘶哑绝望,“王家!谢家!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那矿脉就是绞肉场,我们这点人手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三长老林文柏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声音发颤:“完了…全完了…王家好毒的计算!谢家更是豺狼!我们…我们成了他们角力的牺牲品了…这矿,去是死,不去…立刻就是灭顶之灾啊!”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林雪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哥哥林默的衣袖,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惊恐和无助:“哥…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护卫队长林石脸色铁青,钢牙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腰间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家主!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厅内护卫们亦是群情激愤,怒吼声、咒骂声、绝望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整个林家,被一股悲愤、绝望、屈辱的狂潮瞬间吞没。议事厅内乱成一团,恐惧和愤怒如同实质的浓雾,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嘉奖”,就是一张通往地狱的催命符!
林默站在主位前,背对着狂怒绝望的族人,面朝着窗外。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寂,像一杆插在怒涛中的标枪。
族人绝望的哭喊、愤怒的咆哮、恐惧的抽泣,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王雄那张虚伪温和的脸,谢昆那充满恶意的狞笑,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毒蛇般在他血脉中游走、翻腾!
他缓缓转过身。
当他的目光扫过厅堂时,所有的哭喊、咆哮、咒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他眼中的冰冷所慑。
那不再是深潭般的平静,而是极北之地万载不化的玄冰!冰层之下,是压抑到极致、即将焚尽一切的熔岩怒火!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极地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冻彻骨髓的寒意:
“王家…谢家…好算计。”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地面。
“想让我林家当炮灰?”
林默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睚眦必报的森然杀机,以及一种被逼入绝境凶兽般的疯狂!
他眼中那冰层下的火焰,轰然升腾!
“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