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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战前夕（第2页）

大厅里的气氛，也从最初的恐慌和不安，逐渐转变为一种悲壮而决绝的战意。

“都听清楚了吗？”冷锋最后问道。

“听清楚了！”

“好！现在，传我命令！”冷锋的声音陡然拔高，“伙房，立刻杀猪宰羊！让所有弟兄，都吃一顿饱饭！吃完饭，所有参战人员，检查武器，分发弹药！每人，一百五十发子弹，西颗手榴弹！把我们所有的家底，都带上！”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狼牙坡，跟小鬼子，决一死战！”

……

命令，如同旋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山寨。

当听到即将与日军大部队决战的消息时，山寨里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混乱和恐慌。经过了鲜血的洗礼和严格的训练，这支队伍的心理素质，早己今非昔比。

他们默默地领取了武器弹药，仔細地擦拭着自己的步枪，将一颗颗黄澄澄的子弹，压入弹夹。

校场上，摆开了几十张桌子。大锅里炖着香气西溢的肉，大桶里装着管够的米饭。

这是他们的战前饭。

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弟兄们都在埋头吃饭，努力地将食物塞进自己的肚子，仿佛要把这辈子的饭都吃完一样。

新兵二狗端着饭碗，他的手依旧有些抖，但眼神，却比上一次出征时，坚毅了许多。

“怕啥，”他的老兵班长，一边啃着一个大猪蹄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死就死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说了，有总教官在，咱们死不了。”

“嗯！”二狗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地咬了下去。

许多老兵，则从怀里掏出了纸笔，借着火光，开始写着什么。

那可能是写给家里妻儿老小的遗书，也可能只是潦草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家乡。他们知道，这一去，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冷锋没有吃饭。他独自一人，站在校场的最高处，对着那副巨大的沙盘，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即将到生的战斗。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生的变故，他都在脑海中反复模拟。

豹爷端着一碗酒，走到了他的身边。

“总教官，喝一碗吧。”

冷锋回过头，接过了酒碗，一饮而尽。

“豹爷，”冷锋看着山下那片沉沉的黑暗，平静地说道，“这一仗打下来，我们的人，可能会死伤过半。”

“我知道。”豹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就被一种决绝所取代，“总教官，你不用有顾虑。我们这些人，以前是土匪，是朝廷的弃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现在，能跟着你，当一回打鬼子的英雄，值了！就算是全死光了，也他娘的值了！”

冷锋看着豹爷，这个满脸刀疤的粗犷汉子，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敬意。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豹爷，你放心。”

“我们，不会输。”

子夜时分，山寨的大门，在寂静中缓缓打开。

一支沉默的队伍，如同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涌出了寨门，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们的前方，是冰冷的杀机，是未知的命运。

但没有一个人回头。

因为在他们身后，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誓死也要守护的地方。

狼牙坡的夜，静得可怕。

一场决定黑风山命运的血战，即将在这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