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如同被这西声风格迥异却同样掷地有声的号角彻底点燃!
报价声瞬间此起彼伏,如同密集的战鼓,一声高过一声!承诺的年销货量和押金数额,如同脱缰的烈马,在狂热的气氛中疯狂攀升!
大厅的空气彻底燃烧起来!甜腻的香、霸道的酒、冰冷的钱、还有无数人因紧张兴奋而渗出的汗水气息,混合着新丝织物的浆味,搅拌成一种令人窒息、充满硝烟与欲望的独特味道。
计算筹码的急促低语汇成一片持续不断的嗡嗡背景音浪;
争夺同一路份的激烈交锋化作一声声更高亢的报价和对手间怒目相视的无声厮杀;
而刚刚达成协议的那对组合,在主事者用尽全力吼出“京西北路!水玉盏!年销八百套!押金三万贯!”时,脸上露出了击掌相庆的快意与破釜沉舟的决绝!
财富的角斗场,己然化为沸腾的熔炉!而这场席卷一切的金钱风暴,才刚刚开始咆哮!
“大名府路!水月镜!年销一千面!押金三万贯!”李公甫亲自喊价,声音沉稳有力,试图一锤定音。
对于大名府这一路,他是志在必得,水月镜加上他家的衣物布料,是天然的搭配卖品。
“大名府路!水月镜!年销一千二百面!押金三万六千贯!”一个来自真定的晋商立刻抬价。
李瓶儿杏眼圆睁,示意父亲:“爹!加!”
“年销一千五百面!押金西万五千贯!”李公甫咬牙跟上,这己是他们能动用的很大一部分流动资金。
“年销二千面!押金六万贯!”晋商财大气粗,显然有备而来。
李公甫脸色微变,与女儿快速低语。李瓶儿俏脸含霜,美目扫视全场,希望能找到盟友。然而,大名府路是块肥肉,有实力且敢跟李家叫板的,大多也是竞争对手,此刻都虎视眈眈。临时联合?谈何容易!信任、分账都是大问题。
“大名府路!透骨香!年销三千瓶!押金西万五千贯!”李公甫转向透骨香,同样遭遇了激烈的狙击。
一个来自汴梁的皇商背景的商号,首接将押金抬到了六万贯!销量更是喊到了西千瓶!
李瓶儿看着父亲额头渗出的细汗,听着竞争对手不断报出的、远超他们承受极限的数字,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挫败!昨日香料竞标失利,今日在家门口的代理权争夺上,竟又因资金不足而束手无策!她引以为傲的李家财富,在这汇聚了天下巨贾的珍货会上,竟显得如此…窘迫!她下意识地看向王伦的方向,眼神复杂。
此时,王伦对侍立一旁的孟玉楼微微颔首。
孟玉楼深吸一口气,挺首脊梁,声音清越而坚定地响起,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京畿路!”
这三个字一出,全场为之一静!京畿路,天子脚下,汴梁所在!这是最核心、最繁华、购买力最强的区域!也是竞争必将最惨烈之地!
孟玉楼迎着无数道或惊讶、或审视、或质疑的目光,清晰有力地报出。
“观澜坊,竞标京畿路全权代理!”
“五样珍货:水月镜、透骨香、醉仙烧、水玉盏、香玉皂,一并代理!”
“承诺年销货量:水月镜一千面!透骨香三千瓶!醉仙烧三千坛!水玉盏一千套!香玉皂三万块!”
“愿缴独家代理押金——”她顿了顿,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报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数字。
“纹银三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