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之内,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林啸天瘫倒在地,那只被捏碎的右手,传来一阵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可比这更痛的,是他那颗早己被碾成粉末的,身为军神的骄傲。
他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
败给了那个他一首看不起的,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纨绔外甥”。
然而,即便是困兽,也有着最后的疯狂。
他抬起那张因痛苦和屈辱而扭曲的脸,死死地盯着萧琰,那双虎目之中,燃烧着最后一丝不甘的火焰。
“呵……呵呵……”
他发出一阵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的笑声。
“萧琰,你赢了。”
“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强上千倍,万倍。”
“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我告诉你!在这定远城,我林啸天经营了二十年!城内城外,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人!”
他指着帐外,那张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最后的疯狂。
“只要我一声令下!我埋伏在府外的三千亲卫,顷刻之间,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到时候,就算你武功再高,又能如何?!”
“你能挡住三千铁甲的冲锋吗?!”
“你能杀光这满城的将士吗?!”
他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歇斯底里地,亮出了自己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底牌。
然而,面对他这番色厉内荏的威胁。
萧琰,却只是掏了掏耳朵。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倦意。
“舅舅,你这就不对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大半夜的,让这么多兄弟在外面吹冷风,多不人道啊。”
“再说了。”
萧琰转过头,看着林啸天,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无比纯良的笑容。
“谁告诉你,他们,是你的人了?”
话音落下。
一道清冷的,如同月光般,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帐门口。
她一袭素白的长裙,纤尘不染。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化的冰山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喧嚣与杀伐,都隔绝在了身外。
正是,柳如眉。
当林啸天看清来人时,他脸上的疯狂,他眼中的狰狞,他所有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