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尝一口啊,多了可没有!”林富贵憋着笑,故意晃了晃膳段。
终究是没扛住诱惑,林光瀚“啊呜”一口叼住膳段,嚼得满嘴生香,还不忘含糊地嘟囔:
“臭小子,又算计我……”
“您就说香不香吧!”林富贵得意道。
手里动作没停,油锅里又搅拌了两下,就捞起备用,把剩下己经切好的膳段也炸了。
全部炸完后,脸盆大小的陶盆里黄灿灿的膳段堆成了小山。
以林富贵的饭量,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老爷子也没问为何搞这么多。
而且他这个大孙子主意正得很,说再多都是白费,也只能由他去了。
不过,看到林富贵又开始炒鸟肉块,老爷子还是没忍住提醒道:
“你这肚子饿得快的病,不是有机会治了么?
以后弄到的这些东西还是省着点,尽量换成钱,让你爹和娘也稍微松快点。”
林富贵手下一顿,抿了抿嘴唇,才低头继续开始翻炒鸟肉。
他真想跟爷爷来一句自己的“病”己经好了,罪魁祸首现在己经成为了自己的最大底牌。
但他又不能说,秘密这个事要是有第二个人知道,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还容易招祸。
告诉家里人其实弊大于利。
一个谎言就必须用无数个谎言来支撑,所以他必须尽快拿出一套比较容易被家里人认可的说法,来驱散自己给这个家带来的最大阴霾。
“爷,我心里有数。”林富贵脸上挤出一抹笑脸回答道,然后继续说:
“我的病,我其实不怎么担心。
就算治不好,待在我师父那儿的深山老林里,有的是空闲的荒地,鸟和兔子什么的也多。
野菜、野果、菌子也没人跟我争抢,一天搞个十来斤的食物还是很轻松的。”
“你爹没同意。”林光瀚立马给林富贵泼了盆冷水。
林富贵给鸡肉上倒了酱油继续翻炒,嘴上没停,回道:
“除非他想看到我饿死。
家里没有山林地了,以后就算想多下点力气多开荒种粮的机会都没有了。
等家里帮我储备的粮食见了底,咱们再着手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粮食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种出来的,我必须提前去师父那边的深山里种些土豆和油菜之类的。”
林光瀚忽然觉着嘴里的黄鳝不香了,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然后低头吧嗒吧嗒地开始抽烟,满脸愁容。
等红烧鸟肉出锅的时候,林光瀚才再次开口道:
“咱家的情况,村里族里的人都知道,偷偷开几片荒地谁也说不出个什么。
明天我去找小六子说说这事,他应该不敢为难我!”
林富贵一边用陶盆盛鸟肉,一边摇头苦笑道:
“就别难为我六哥了。
外面有公社压着,村里又有你们几个长辈拿捏着,里外里怎么做都不对。
再说村里还有驻队干部,公社民兵时不时就在附近山上拉练,顺便严查各村的私开地。
到时候不说给咱找麻烦,光把咱偷种的作物给铲了,咱家后面的日子都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