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林富贵扯着嗓子就告状说:
“您瞧瞧我爹!我好心要帮忙,他倒好,张口就骂人!”
走在前头的老爷子猛地转身,烟杆往腰后一别,铜铃眼瞪向儿子就是一通训斥:
“混账东西!跟自家崽子摆什么威风?当爹没个当爹的样儿!”
唾沫星子在日头下飞溅,林定辉梗着脖子不敢顶嘴,却把眼刀狠狠剜向始作俑者。
林富贵早料到这结果,告完状就机灵地蹿到老爷子身边,还冲亲爹挤眉弄眼。
山道像条灰蛇盘绕在林间,对面山头一户独屋炊烟明明近在眼前,真走起来却得翻三道梁。
翻过山梁却还有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日头渐毒,林富贵借口“赶回去帮师父生火做饭”,一溜烟跑没了影。
反正,横竖也没人肯让他分担重量,何必慢悠悠
等他赶到师父家,正撞见孙大奎围着火堆打转,烤架上的野兔滋滋冒油。
林富贵猫腰潜到师父背后,突然扯嗓子嚷道: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老竟舍得烤全兔!”
孙大奎惊得差点跳起来,出于猎人的本能,反手就抄起了烧火棍。
等看清是林富贵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手里烧火棍立马脱手飞出。
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下回老子照你脑门儿砸!”
林富贵一个侧身,棍子擦着衣摆飞过,然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逗这孤老头儿,也是他一大乐子。
“傻乐个屁,赶紧过来搭手!”孙大奎没好气地吼。
“得令!”林富贵嘴上应着,脚下一拐却蹲到竹盆边,戳了戳里头血淋淋的山羊肉,问:
“师父,这肉新鲜啊,昨儿我走时还没有呢?”
闽省地处南方,十月虽己入秋,白日里仍燥热难当,鲜肉哪经得住放?
“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进山了。”
孙大奎得意地扬下巴,扭头笑道:
“陷阱逮着只野羊,还有头二百来斤的野猪没办法拿回来,还养在坑里,晌午吃了饭随我去抬!”
说着突然皱眉,“你爷呢?咋就你个猢狲一个人?”
见师父冷脸,林富贵赶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