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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导弹危机①（第1页）

SCP-9178在这座地下设施里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数月。这里的一切都过于洁净，光滑的瓷砖复合地板永远一尘不染，墙壁闻不到任何岁月的味道。

空气经过层层过滤，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略带刺鼻的气味。他从未在设施内见过一只老鼠、乃至任何一只误入的飞虫。

每天晚上九点整，设施警卫都会礼貌但坚决地将仍在走廊徘徊的他“请”回那间标准收容室。

每当感应门被锁定，9178总会陷入一阵短暂的恍惚。他想起不久以前，在纽约的夜里，他如何为了一天辛苦挣来的几张皱巴巴钞票而满足，如何挤进小酒馆，用攒下的硬币换来一杯廉价的麦芽酒。那份简单的的慰藉，如今却显得无比遥远。

而现在，他只能透过自己房门的小小观察窗，偶尔瞥见Dr。Finch和他的研究员同事们结束轮值后的景象。

他们有时会聚在一起喝酒，9178甚至见过几次庆祝项目突破或节日的派对桌案上，摆放着几瓶标签考究的香槟和深琥珀色的白兰地。

平心而论，Dr。Finch对他算得上相当不错。这位年轻的博士有时会偷偷给他带来一支雪茄，或者在小聚之后，顺手将没喝完的酒塞给他。

“尝尝这个，9178。”博士总是这样说，语气里带着一种调侃。

“我真想知道，”9178接过酒瓶时忍不住问道，“其他那些‘住户’们，它们会不会觉得无聊？日复一日地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

Dr。Finch笑了，说：“在设施里，你己经拥有相当大的自由了，想想看，如果天天把你锁死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消遣，几年后的某一天突然放你到这条走廊上，你也会像过节一样开心的。懂吗？满足源于对比。”

9178不得不承认这话有它的道理。但他看着Dr。Finch略带疲惫的眼睛，又想起他上次闲聊时提起的话。

他刚结婚不久，却被调到这个鬼地方来，每天面对不可名状的异常和无穷无尽的文书工作。就连他，似乎也被困在了另一种形式的收容里。节假日本该是与家人团聚的时刻，而博士最多也只能通过加密线路与外界联系。

这让SCP-9178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囚鸟”。他琢磨着Site-17是否也有这么个东西。

Dr。Finch提起了最近的国际局势。他吐出一口烟雾，“你觉得这事最后会怎么收场？”

“苏联会退让的，”9178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世界还是和平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在基金会这种地方，一场普通的战争，哪怕规模再大，恐怕也算不上是世界末日吧。

“听说上头有人很快要去加勒比海开个会。”Dr。Finch随手掐灭了烟头，很随意地问：“对了，你到底是哪国人？”

“我还没有国籍呢，我都不清楚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Dr。Finch半开玩笑地说，“那让外勤部门给你弄份完美的假身份，把你塞进「P」部门当间谍怎么样？”

“得了吧，博士，这玩笑可不好笑。”

“那说点正经的，”Dr。Finch压低声音，“你觉得苏联人手里会不会有意识形态武器？比如模因？”

“不清楚，但我看过一种叙事版本，好像是斯大……”

话音未落，9178听到走廊传来由远及近、节奏清晰的脚步声。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几乎就在同时，一名设施警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语气公事公办，不容置疑：

“SCP-9178，跟我走。”

SCP-9178只好对Dr。Finch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起身告别。这是他进入Site-17数月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突如其来的传讯，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疑虑与不安。

他没有被带回熟悉的收容区域，而是被警卫引着，穿过数道通常不会对“Safe”级项目开放的安检闸门。

周围的景象逐渐从繁忙的研究走廊变为更加冷峻、更具功能性的行政与安全通道。最终，他们在一扇巨大的、印有“GATEA”标识的重型闸门前停下。

警卫取出一张卡片。那并非9178常见的蓝色或绿色权限卡，而是一张黄色卡片。卡片划过读卡器，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声，紧接着闸门缓缓滑开，露出其后方的景象。

门后是一个巨大、空旷的过渡舱室。墙壁依旧是白色，天花板高耸，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着最低限度的照明，让整个空间显得很压抑。

有一部电梯，厚重的金属门紧闭着，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押送他的警卫显然也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用一种背诵命令般的口吻对9178说道：

“听好了，SCP-9178。奉设施总监的首接命令，你被临时征召。你有义务协助基金会心理学部门高级专员——西蒙·格拉斯（SimonGlass）——参与即将于加勒比海地区举行的最高级别事态评估会议。你的任务是提供必要的…资讯支持。”

他指了指那部唯一的电梯。

“坐这部电梯上去，顶层会有人接应你。”

SCP-9178彻底愣住了，这个消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啊？为什么是我？”他脱口而出，声音在空旷的舱室里回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个收容物，这种会议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警卫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又或许他自己也对此感到困惑和不安，他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一种底层人员常见的抱怨：

“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我就一个传话跑腿的，你有问题，上去首接问那些大人物啊！赶紧的，赶紧的，别让我难做。”

说完，他几乎是催促着将9178推向了电梯门口。随着电梯按钮被按下，指示灯亮起，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