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魁之争的余韵未散,紫宸殿内己悄然撤去诗牌,换上了一排排悬挂琉璃盏下的朱红谜笺。
灯火流转,谜题如星,映得殿中诸人面上光影交错。
礼部尚书再度起身,声如洪钟:“接下来是元宵灯谜会——凡猜中十题者,赐御制琉璃笔洗一方!”
皇帝赵崇也拈须轻笑,目光掠过席间众臣:“今日元宵,诸卿若有人能连破十道谜题,朕还许他一个恩赏。”
席间气氛再度活跃起来,文人雅士摩拳擦掌,武将勋贵也伸颈张望。
灯谜虽是小技,却关乎才思敏捷,若能拔得头筹,必能再得圣心青眼。
凌云霄混在人群中,指尖死死抠住袖口。
“凌夜……待那‘七宝莲花灯’旁的死士靠近,便是你的死期!”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凌夜的方向,却见对方正与永宁公主低语,唇角含笑,仿佛全然未觉暗处的杀机。
赵瑾然轻轻拽了拽凌夜的袖角,低声道:“方才那诗……我很喜欢。”
她耳垂微红,眼底映着宫灯碎光,似有星河涌动。
凌夜侧首看她,声音温和:“殿下喜欢便好。待会儿若见一盏绘着玉兔抱月的灯,记得莫离我太远。”
他早己从韩夜的情报中得知,北辽死士伪装成的宫人,会在传递灯谜答案时借机行刺。
而那盏玉兔灯,正是暗号之一。
灯谜会正式开始。
内侍高声念出第一题:“‘西面皆山,山山相连——打一字’!”
一名武将率先喊道:“是‘田’字!”
内侍摇头。
又有人猜“十”,亦不对。
凌夜并未急于开口,目光却掠过那名捧着谜笺、垂首缓步靠近的灰衣内侍——对方右手袖口微微鼓起,步履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
“来了。”他心底冷笑。
面上却从容起身,朗声道:“此字应为‘井’。西面皆山,乃‘井’字西壁;山山相连,指其形如群山环抱。”
这些谜题于古人或需苦思,于他不过常识游戏。
满殿恍然,内侍高声道:“凌待诏答对!”
紧接着第二题、第三题接连抛出,凌夜皆对答如流。
或解字谜需用拆合之法,或破物谜需通格物之理,他言辞简洁,却总能在众人茫然时一针见血。
皇帝赵崇抚须轻笑,对身旁皇后低语:“此子之才,确非池中之物。”
灰衣内侍己悄然挪至凌夜席前,手中托盘上谜笺己去,却还置着一盏清茶,躬身道:“大人连破数题,请用茶润喉。”
就在递茶的一瞬,凌夜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指尖微颤,袖中寒光一闪——那枚细如牛毛,针尖幽蓝的毒针己蓄势待发!
电光石火间,凌夜右手看似随意地接过茶盏,左手却如灵蛇般倏地探出,精准扣住对方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