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豆在沈麟的屋子里待了半日,在沈麟的多番逼问下,终于说出了荧蝉离开的实情。
多日酗酒没有逼疯沈麟,镇远侯亲手打的三十鞭家法没让他醒悟,香豆一句,荧蝉听闻世子嫌她出身婢女,不肯许姨娘之位,暗自神伤多日,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猜测过是因为那封没有送到的信,猜测过是因为因为赐婚的旨意,没曾想最后逼走荧蝉的竟然是他在席间随口敷衍母亲的,荧蝉出身低微,不必许以姨娘位分。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沈麟无知无觉,只是觉得掌心一热,低头去看,便见掌心鲜红。
太阳穴处青筋鼓动,沈麟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自己做事不够周全,恨自己不曾给荧蝉一个承诺让她安心。以至于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如今下落不明。
香豆一句话说的沈麟心神大震,生生给自己气到吐血!香豆吓得连忙往门外跑去,苍山院这群大老爷们一窝蜂的冲进来,墨影带头把沈麟按在圈椅里,怒问香豆说了什么。
香豆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支支吾吾,一时间都忘记话该怎么说。
“不怪他。”
沈麟被按在圈椅里并没有挣扎,意识回笼,满心满眼只余下苦笑。
事已至此,竟然谁也怪不得,只能怪他自己。
墨影等人再三犹豫,在沈麟的命令下松开沈麟。
沈麟站起身,走到香豆面前:“你确定,你将所有的东西都交代了,再无遗漏?”
香豆刚要点头,就被沈麟从上而下握住头盖骨,手掌微微用力:“想好了再说。”
沈麟抓住的战场上飞来的流矢,握力惊人,香豆甚至怀疑过沈麟会不会生生捏爆他的头颅。
生死之间的压迫感铺面而来,沈麟唇角的血渍还未擦去,香豆下意识便被沈麟唬住,下意识便将沈麟已经知道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香豆点头如捣蒜,确认自己一丝一毫的隐藏都没有后,沈麟才放他离开。
府医在门外等待已久,香豆一出,府医就削尖脑袋往里面钻。
沈麟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些时日的消沉许久,之前的鞭伤也没有好好治,一直拖延着,最后今日气急攻心,才激出了这吐血之症。
沈麟没想过自己会吐血,他只梦到过荧蝉吐血。
府医治疗时,沈麟总在想,到底如何才能找到荧蝉,这些时日过去,他竟然半点荧蝉的消息也未曾寻见。
下一刻,门房带着曹随志到了苍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