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全新的体验,但浮舟不太想要,故而也就直接问了:“阁下盛情相邀,却之不恭,不过我还有疑惑,那就是你怎么不在房间里问呢?”
废话,当然是因为宿傩也在啦!谁敢在宿傩眼皮底下和她搭话。
不是所有人都能不介意被反驳的,尤其这个问题叫人很没面子。
对方也就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来,随即质疑起她对宿傩的情意:“可你不算幸福,我是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才出来想开解你。”
浮舟说起这些日子最顺口的一句话:“我先前根本不认识你。”
“哎哎,你怎么这样不解风情,难道只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那人还欺身牵住了她的衣袖,“我想和你说那么多心里话。”
风月之事,浮舟涉猎不多,但知道这里无聊,不事生产的人容易寂寞,并不怎么当回事。
她后退半步:“这么看来,我的心事远不如阁下多。劝你再去席上饮些酒吧,消愁。”
浮舟欲拢衣袖,却无意碰到男人的手,只比她的温度高一点点,远不如宿傩的温暖。那个人还想趁机摸她的手,被她及时甩开。
全然是不愿相从,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与之多说的样子。其实,一面之缘的关系,根本也谈不上放在眼里,要是当真了,才是肤浅的写照。
再说,浮舟还记得,宿傩记忆中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浮舟不对他人多评价,但这些想法都在她心里。只不过男方这边,原先恐怕有八到九成底气,偏偏手到擒来的事情落了空,于是更不肯放过。
就算先前未把浮舟放在眼里,现在也因被看扁多有不甘。“你竟然就要这样背弃我而去吗?”
浮舟说:“这就言重了…如果我勉强顺遂你的心愿,那才是背弃了宿傩大人还有我自己。”
“可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令你露出那种表情。”对方如此殷勤道。
哪种?
在疑惑前,她先浑身不适地颤抖。上次听见有人说出这种话,那个人叫万,实在是令人感到一阵恶寒。
浮舟这下是一点周旋的余力也没有了,只想快点找到宿傩,离开这边。
“这种熟练的诉说就不必重复给我听了。”她扶着墙急忙往前走,头也不回:“一想到这句话曾流传在许多人的耳畔,如今传到我这里,难免就觉得臭不可闻呢。”
讲完了最不客气的一句话,浮舟跟着手的指引,一路小跑,先前静坐时的忧郁情绪被消磨得半点不剩,这里的走廊平整,故而跟着墙,即便看不见也不必担心碰撞跌倒。
她急切的脚步声微微作响,至于后头那个人是什么想法,浮舟根本也不在乎了。在她回去时,门不知被谁打开,省了摸索找寻的功夫,但也让她过快地出现。
浮舟又转了个身,在外头平稳了呼吸,才露出半个脸,轻轻咳嗽一声,想提醒里梅到门口来带她归席。
未想,过来的人居然直接拉住了她伸出的手腕,牢牢将她的细腕圈在手里。他的手也不是冰凉的,他很烫。
她立刻就分辨出来,是宿傩亲自过来接她。
他没有质问她为何突然离开,在牵手的同时对她说“走吧”,也不是带她回到热闹的场合里去,而是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走。
浮舟任由他牵着,手在他掌心也汲取了热力。
“只是和人谈事的时间,转头你就不见了。跑到哪里去了?”等走了一段路,宿傩才问她。
浮舟还有些心虚,低着头:“太闷了,我不舒服,到外面吹风。”
他调侃:“良宵花月,还当你是和哪个有情人相会去了。”
她听了这话,顿时警惕起来。宿傩不至于连那个也听见了吧?
不过浮舟回想起方才的应答,都还恰切,除了不太好听之外没什么问题。
而至于他口中的【有情人】……怎么不能算上宿傩自己呢?
浮舟有了主意,于是随口指自己说:“既然说是相会,那大人要带我去哪里呢?”
天幕仍幽深,白月红花初春夜。
一到宿傩身边,浮舟立刻就深谙男女情致了。
宿傩与她脚步未停,只是过了一会才开口,轻哼的呼气后,言语中还带笑意:“你啊,偏偏这种关头滴水不漏。不过,还算让人高兴……有情人么?”
说着,轻轻抱起浮舟,带她进入一片桃花林。
月满似镜的光景浮舟暂时见不到了,但她也不是为的赏月。
她被亲吻得气喘吁吁,几乎站不住之后,宿傩才满意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