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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祭拜先帝（第2页）

而最可怕的是：如果连母亲都无法确认自己的骨肉，那天下还有谁能分辨真假？

她猛地站起，召来钦天监正。

“再测一次承熙的命盘。不用玉牒记录的生辰，用我亲笔记下的出生时刻??子时二刻三分，冬至夜雷响之后。”

三日后，钦天监呈上新卦象。结果令人震惊：承熙八字并非纯阳，而是“阴阳交错，四柱无根”，属罕见的“虚命之格”??既不属皇室正统，也不属民间凡胎，仿佛天地之间凭空诞生之人。

“此等命格，千年难遇。”钦天监正颤声道，“古籍记载，唯有‘替天行运’者，方可承载此种命盘。他们本不该存在，却因大劫而生，因众生愿力而成真。”

苏?怔然良久。

原来如此。承熙既非真龙，也不是伪嗣。他是这场权力游戏打碎命运长河后，从裂缝中走出的新生命。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旧秩序的否定。

难怪识魂蛊会失控，因为它无法归类；难怪红姨说“三次调包”，因为最后一次，是天意插手，重塑因果。

她忽然笑了。

笑得泪流满面。

“你们争了一辈子血脉纯正，可你们知道吗？真正的帝王，从来不是靠血统登基的。是他站在祭坛上迎接日食的勇气，是他听见灾民哭声时落下的眼泪，是他写下‘敬每一个为你点亮灯火的人’时的虔诚。”

她提笔写下一道密旨：

>“即日起，废除‘东宫验嗣制度’，凡皇子立储，不再查验八字、胎记、血脉，唯观其德行、才识、民心向背。”

此令一出，宗室哗然。礼部尚书跪谏：“祖制不可违！”

她冷冷回应：“祖制也曾允许太后调包婴儿、淑妃制造混乱、佞臣借蛊惑众。若祖制只为维护虚假正统，那便该改！”

薛泽最终准奏。他在诏书末尾添了一句：

>“朕宁要一心为民之子，不要一脉相传之奴。”

风波渐平，春意重回紫禁城。承熙每日清晨仍坚持练剑读书，晚间则随苏?学习治国之道。某日，他忽然问：“娘亲，若将来有人揭发我不是皇上亲生，百姓会唾弃我吗？”

苏?放下茶盏，凝视着他清澈的眼眸：“你会成为皇帝，不是因为他们承认你，而是因为你值得被爱戴。就像去年洪水时，你把自己的饭食分给难民孩童；就像你为受伤的宫女求医，宁愿挨罚也不肯说出她的名字。这些事没人强迫你做，是你自己选择的善良。这份心，比任何玉牒都更有力量。”

少年沉默许久，轻声道：“那……我能像您一样，做一个不让百姓流泪的君主吗？”

她伸手抚过他的发：“你已经在做了。”

数月后，朝廷推行新政：废除贱籍、减免农税、设立义学。每一道政令颁布，民间皆欢呼雀跃。尤其当百姓得知皇贵妃捐出全部脂粉银用于修建医馆时，街头巷尾传唱起一首新童谣：

>“东宫明月照千家，不问出身只问侠。

>莫道无龙不成器，仁心才是真龙牙。”

苏?听闻后只是微笑，并未制止。

直到某日清晨，她收到一封匿名信，无署名，无印记，唯有一页素笺，写着八个字：

>“你赢了，我也输了。

>但我仍不甘心。”

她盯着那字迹良久，忽然认出笔锋转折间的熟悉韵味??那是李崇文年轻时写奏折的习惯，顿笔处总带一丝倔强上扬。

他还活着。

而且就在京城。

她将信纸缓缓放入袖中，转身走向书房。案上摆着一幅地图，标记着全国十七处疑似“玄照圣教”据点。她提起朱笔，在京城西南角画了一个圈。

“该收网了。”她轻声道。

当晚，她独自登上角楼，点燃三炷香。一祭亡者，二祭忠魂，三祭自己??那个曾在冷宫啃着冷馍也要活下去的少女。

风起云涌，星辰流转。

她知道，这一局虽胜，但权力的棋盘永不停歇。下一枚棋子，已在暗处悄然落下。

而她，早已学会在风暴中心，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