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横秋步履蹒跚地回到思梅园,推门进入自己那间昏暗的厢房。
胸骨和颈骨还在隐隐发疼,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脖子上还带着被白绸勒过的痕迹,暗暗恼道:那个姓柳的,下手可真狠!
但他又回想自己冷不防给柳六捅了个对穿,不觉嘴角勾起:不过我也不输!
铁横秋低笑起来。
笑声牵动伤口,化作几声呛咳,却止不住他眼中翻涌的快意。
只是……
他是狐假虎威地捅了那一剑。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摩挲脖子上的勒痕:这既是柳六留下的耻辱,也是自身实力不足的明证。
身为邪恶剑修的他,还是期待着能凭自己实力把柳六踩在脚下的那一天。
虽然脖子上的伤显眼,但真正疼的是胸骨。
那儿才是要害。
他从芥子袋翻翻找找,里头大多是何处觅送的好东西,虽然他对何处觅感官微妙,但不妨碍他收得心安理得。
他倒出几颗急症清玄丸就着温酒吞下,药力入体,胸骨处传来暖流。
他靠在床头闭目调息,听着窗外梅枝轻响。
他伸手,拂过脖颈,却不打算治愈这个地方。
这地方,其实不致命,但看着却厉害,不像是胸骨的伤掩盖在衣服底下,这儿青天白日的是人都能看见。
正适合他在月薄之面前卖惨。
突然,窗外掠过一道黑影,站定在门外,敲门声起。
铁横秋睁开眼睛,前去开门。
他心中想:这园子里能敲门的人……会是谁?
他小心开门,看清楚站在月光梅影里的人时,微微一怔:“汤雪师兄!”
汤雪嘴角含笑,略一偏首,月光便顺着他的下颌线流淌:“方便让我可以进屋吗?”
他急忙侧身让道,目光扫过对方温润的笑意,心里却犯起嘀咕。
他几乎确定明春就是月薄之的化身——除却那诡秘行踪外,更因明春的性情、气味与剑招,与月薄之如出一辙。
但汤雪嘛……
铁横秋还真是拿不准啊。
汤雪一直都是那么的友善温和,简直是明春的另一个极端。
铁横秋心想:月薄之这样冷傲的人,就算做了一个掩人耳目的化身,也应该是明春那般的吧。
总不至于在另一个化身上就性情大变。
铁横秋压下心中的疑惑,故作从容地笑道:“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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