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言不厌其烦给她推销这玩意儿,周明希摇头拒绝,其实她不挑食,但就是闻不得那股味儿。
孙文言要了壶热腾腾的白酒,给周明希倒了一小杯:“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周明希很少在应酬饭局之外的餐桌上喝白酒,但此刻她望着院子里簌簌落下的白雪,心想,这种天气确实应该配点白的。
“突然下这么大的雪,有什么说法?”
她问孙文言。
自从辞职后,孙文言一三五在这一带胡同里拉黄包车,二四六在CBD的天桥底摆摊算命。
她最近对玄学这一块儿很有研究,帮周明希看过几次手相。
孙文言神叨叨道:“春天本应是阳气上升万物复苏的季节,突然下雪,意味着阴气过盛,打破了自然平衡。”
“我今天眼皮一直在跳。”
周明希指了指左眼。
“左眼跳财,是好事儿。”
孙文言喝了口热酒,又说了句很玄乎的话:“玄学这东西越钻研你就越会发现,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孙文言咬了口糖蒜:“顺应命运,自然发生,莫要强求。”
周明希“噗嗤”一声笑了,小声说了句:“我不是很信命。”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桌有声音传来。
“你觉不觉得这桌子菜就跟我们的婚姻一样,死板,单调,按部就班。”
女人的声线尖细,也顾不上店里还有其他人在,音量不小:“每天不是吃羊肉火锅就是东北菜,你对餐馆的选择就跟你在床上的姿势一样,永远就那两样。”
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被激怒,反而淡淡道:“你对我要求忒高,为什么不是你多点花样?”
“昨晚的钱结算一下。”
女人说:“今天发工资了吧?”
男人叹了口气,笑道:“你这么贵?一次要2万?”
说完,不等女人开口,他又加了句:“我给你转20。”
周明希跟孙文言正在看热闹,心想话都说到这儿了,按照正常发展应该打起来了?
没想到女人熄了火:“孩子这个月的学费你总要给吧?”
“多少?”
“3000。”
女人手边的手机震动,应该是钱已到账,只是她盯着手机屏幕半晌,面无表情道:“怎么是2000?”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这回女人终于没忍住,抓起包,一头扎进雪地里。
男人缓缓起身结账,给完钱,这才离开去追。
“你跟邵竞的婚姻也这样吗?”
孙文言扭头看她,问道。
“比这好一点。”
真的就一点。
好的地方在于她跟邵竞不用为钱烦恼,两人都是本地人,都有一份还算优厚的家底。
而跟方才那对夫妇相似的是,他们在床事上同样不和谐。
周明希也不知道别的夫妻婚后是怎么相处的,她身边的婚姻样本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