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山问:“所以那禽兽是惯犯?他害了多少学生?”
乔老师闭了闭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芸芸是受害者,也许以前还有,我也无从追查。”
严崇山皱起眉:“乔老师,我发自内心地认为你是一个好老师,要说你没有去管后面的学生,让她免遭毒手,我真有点不相信。”
乔老师僵硬地回答:“我那时候满心只有芸芸,哪有闲心去管其他人呢?”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深谙乔老师性格的闻允,连严崇山都听出了极大的不对劲。
乔欣荣难道还有隐瞒吗?
严崇山问:“那你没想着举报张景程吗?你不是承诺李芸芸要让他付出代价?”
乔老师一口否认:“芸芸不让我这样做!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严崇山将话题转回来:“但你和李芸芸感情这么深,你不觉得她的自杀和张景程有直接关联吗?你先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了李芸芸,就没想着通过别的方法让张景程付出代价?”
乔老师声音重了起来:“严警官,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有任何能找到的证据,你是指望我怎么做呢?”
严崇山意有所指:“所以张景程死了,代价是他的命。”
乔老师“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闻允从没见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她用手掌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桌面:“我说过了不会是李芸芸!芸芸这么好的孩子,她痛苦到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揭发张景程,又怎么会在死后出尔反尔地去害人?”
严崇山笑了笑:“您先别激动,我这不是推测吗?还没定案呢。”
人命当前,闻允见不得他这副轻佻的态度,他气得踹了严崇山的椅子腿一脚。
严崇山把翻来覆去玩了半天的烟夹在指尖,询问乔老师:“您不介意吧?我抽烟的时候比较好捋思路。”
乔老师面色铁青:“你自便。”
反倒是闻允从他的手里抽出那根微微变形的烟,一下扔进了垃圾桶,初见那天就憋在他心里的话终于痛快地说了出来:“学校里抽烟,你有素质吗?”
“好好好……”严崇山无奈道,“你是我祖宗,你说了算。”
随即,他抛出另一个疑问:“我不怀疑你说的那些,但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陈老师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故事里,这是为什么?”
乔老师道:“我不知道,凶手不是李芸芸,陈老师的死当然和我说的事没关系了。”
像是怕严崇山不相信,她补充说:“我和陈老师没什么接触,芸芸也不认识她,你大可以去查,看看事实和我说的有没有分别。”
严崇山和蔼地一点头:“那不用了,我信你。”
他嘴上说相信,却又抛出新的问题:“张景程是教师节前一天晚上死的,9月9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乔老师见招拆招:“我在宿舍休息。我中午回家不方便,学校里有个让我午睡的宿舍,我们两个老师一间宿舍,那天另一个老师也在场,不信你可以去问,要联系方式吗?”
严崇山无赖道:“说的什么话?把案件重心都放在你身上不招笑吗?”
闻允叹为观止,严崇山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他望尘莫及。
严崇山的态度又客气下来:“你都说有目击证人了,我没必要查。我刚才又听见打铃了,估计是到放学时间了,问话差不多就到这吧,下次再有什么疑问我再找你。哦,汪主任在吗?我也有点事想问他。”
乔老师缓了一会儿,这场问话令她身心俱疲,好半天后,她点点头:“他应该在办公楼七楼。”
“谢了,”严崇山干脆地站起来,转向闻允,“小允子,你……”
闻允硬梆梆地回话:“你自己去问吧,我不去了,我在这儿陪乔老师。”
严崇山耸了耸肩,心说你俩感情也还真够深的,便道:“那行,你就在办公室里待着吧,我忙完了来接你。”
他打开办公室门,方才被上课抓走的几个学生去而复返,而且队伍有壮大之势,高瘦的男生被推出来当代表,他问严崇山:“那个……我们听说闻允学长高考成绩特别好,想加他联系方式,问问学习技巧……可以吗?”
我呸,冠冕堂皇!
严崇山心里莫名有点不爽,他冷酷地替闻允拒绝:“公职人员,联系方式不方便给,别看了。”
说完,作为一个有闻允联系方式的胜利者,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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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主任的办公室很好找,每间办公室上都挂了牌子,和乔老师这种普通老师不一样,汪主任的办公室是个单人间,桌子和书柜是配套的深木色,办公桌边上有用来招待的沙发和茶几,严崇山入内的时候汪主任恰恰挂了一通公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