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恢复原本的实力,废了也好,只需恢复神志即可。”
楚吟听着奚未央的描述,忍不住皱眉:“既然都已经这般了,还有什么救的必要吗?”
楚吟奇怪道:“话说你怎么不去问你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师兄?”
奚未央:“……”
奚未央道:“我已问过师兄,他并不看好。”
楚吟不屑:“废物。”
奚未央:“所以,你能做到?”
楚吟说:“我不确定。但你师兄不行的,未必我就不行。他自诩名门名师,有些法子,就算是知道,大抵也不会愿意尝试,我可不一样。”他看向奚未央道:“我可以有办法让他清醒,也可以让他还留一口气,但仅止于此了。”
奚未央点头,说:“没关系。”
他其实也不太在意黎华尊者最后的死活,“只要他能开口说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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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楚吟:这该死的胜负欲,陆离不行的,我说什么也得行!
奚未央:不明觉厉……
司空晏近期亲自前往东境瀛洲,似乎有意与对方协商,但具体细节玄冥山并不得而知,沈清思不放心的问奚未央道:“东境允诺我们的好处,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生效,可难保他们愿意安安分分的老实等到那一天。”
奚未央不置可否,他只道:“这场仗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前些年东境是措手不及,如今他们打着打着,节衣缩食的苦日子过上十几年,也算是习惯了。归墟原本仗着极北那批物资,有恃无恐,如今风水轮流转,要他们也勒紧裤腰带来,反往里面倒贴钱,他们就不愿意了。不过说到底,能够太平宽裕的过,谁愿意这样折腾呢?”
沈清思道:“师尊说的是。”
奚未央道:“当初瀛洲来与我们谈,那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昆仑孤傲,蔺云岩又一毛不拔,只能对我们许以重谢来换取帮助,这样情况下,我们本就是趁人之危,若对方愿意守诺,自然是白得的便宜,但若是对方缓过口气,开始赖账起来了,这没法拿到太阳底下的私约,难不成我们还能强逼他们吗?”
沈清思不满道:“可若如此,玄冥山岂非做了冤大头?”
奚未央摇头,说:“清思,大家都想要这场战争快些结束。至于东境接壤的那些城池,就不要想了,太显眼。昆仑明面上不站队,玄冥山明面上自然也不行。当初答应他们许诺的重礼,也不过是唯有如此,才能让瀛洲相信,我们是真心帮助他们。将来有什么好处,只能私下要,但有一点,你要叫他们清楚,——如今南境之所以会这样捉襟见肘,主动要求停战,不是他东境的运道有多好,而是因为有我。”
“本座可以加速结束这场纷争,也可以让它持续下去,归墟那批物资在极北荒原,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玄冥山说了算。”
奚未央告诉沈清思:“旁的不用同他们多纠缠,就这样明明白白说给他们就好。”
被人拿捏,以及永远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在头顶,这样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但很遗憾,奚未央就是有着可以随意拿捏任何人的资本,如果他想的话。
说完了正经事,师徒两难免要闲聊几句。奚未央问沈清思:“你这几个月,有和不念联系过吗?”
水镜之术并不困难,只要沈清思想,其实她随时都可以和沈不念“见面”,但沈清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
“我不想去打扰他。”沈清思说,“我怕我……我怕他会觉得我烦。”
奚未央无奈笑道:“清思,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你该问一问他的。不论怎样,他都是你弟弟,你也永远都是他的姐姐。”
沈清思情绪有些低落的答应了一声,奚未央原已准备结束通话,却听沈清思忽然说道:“师尊,您也好,师弟也好,现在就连不念,都离开了玄冥山。虽然如今我所做的事,确实是我擅长且想要做的,但我依然会常常控制不住的想,我是不是那个被留下来的人。”
最熟悉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开,哪怕玄冥山再是熟悉的环境,宗门中再是朝夕相见的同辈与长辈,沈清思仍旧会感到孤寂。
奚未央静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尽可能用温柔的语言,去宽慰沈清思,因为对于如今这样年龄与阅历的奚未央而言,孤寂是每个人生命中的必然。
且不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算是亲友都在身旁,这世上又有几人,会是永远快乐,从无一时一刻寂寞失落的呢?
没有。——这样的人永不存在。
奚未央只能很肯定的告诉沈清思:“你不是被留下来的人。你永远都是你。不论身在何方,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就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尊,不念永远都是你的弟弟一样。”
“中州和玄冥山的距离,对于天一境的修士而言并不远。清思,在你寂寞的时候,其实你大可以过来看一看不念,看一看我们。”
奚未央对沈清思说:“不念他也很想你。”
这确实是实话。沈不念是怕被沈清思事无巨细的管,但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姐姐,甚至是听不得她的半点声音,相反,他几次想要同沈清思联系,又担心如今的沈清思太忙,会打扰到她,想传讯息问候,可都只是些寻常报平安问好的说辞,多了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有道是至亲至疏,这话真是半点不错。
奚未央道:“我一会儿去学院看他,给他带点点心。清思,我会告诉不念,你今晚会联系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