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没想过玉珠还活着,虽然她们见面的第一面,玉珠就是一具尸体,但那时事情还很简单,远没有眼下的情况棘手。
谛听站在明王身侧,他如今很少将情绪直接地表露,但是明王看出他隐忍的悲伤和痛苦,跨越百年,如同回到黑无常和七刀死去的时候。
“你去会馆吧。”明王在历经长久的沉默之后说道,“谛听,你带她去。”
复奚言问明王:“为何不让她留下来?”
明王言简意赅:“不合适。”
复奚言明白了:“您是怀疑……”他不想说出仇人的名字,只用沉默替代。
明王面上平淡:“难说,先让会馆那帮人看看。”
玉珠对此毫无异议,牵着虚淮,跟着谛听的脚步离开了。
谛听低头瞥了一眼虚淮,问:“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朋友。”这是玉珠。
“她是我主人。”这是虚淮。
“……”这是谛听。
玉珠闭上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虚淮觉得没什么问题,玉珠给他吃,给他喝,有时还会摸摸他的头,给他梳头发——他看隔壁那猫也是这待遇。
此时他们走在一个小镇的街道上,旁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虚淮看见了,指着一串裹着糖浆的山楂果,转头对玉珠说:“这个。”
玉珠自然地掏钱,问一旁的谛听:“你要吗?”
“……不用。”
玉珠咬着糖葫芦,问谛听:“妖灵会馆是个什么东西?”
谛听解释道:“容纳妖精的组织,明王大人也加入了。”
“你也是吗?”
“嗯。”谛听点头,“为了参与斗帅宫大会。”
玉珠失去的百年时间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没有等过谁,都在一步步往前走着。
虚淮不关心,他觉得无所谓,也不认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妖精和人,有什么区别?多了就很吵倒是一样。
但他还是跟着玉珠去了会馆,谛听在完成明王的任务之后,对虚淮说:“她是火系,天生克你,跟着她你学不到什么。”
虚淮冷着一张脸,并非生气,只是觉得谛听多管闲事。
“你有天分。”谛听留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
会馆为玉珠和虚淮分配了住处,是一个独立的小院,旁边有条小河,能听到水声潺潺,院子里还种着一棵高大的柳树,倒是有江南的影子。
玉珠收拾屋子,塞给虚淮一把扫帚,说你要不要去把院子里的叶子扫一下?
虚淮点头说好。
一整个下午,玉珠在屋里收拾,忙得出了一些汗,头发粘在脸侧,面色也微红。
一块不大不小的冰贴过来,玉珠被冷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