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油腻和污秽都被眼泪鼻涕肆意的冲刷,就连耳朵都在颤抖。
额角满是头皮用力后留下的轰鸣,颧骨都早控制不住的颤抖,牙齿始终都没有闭合,下巴仿佛都要脱臼。
“呕,呜呜……呕,不呕呜呜……呕不要,呕……呜呜呕抛下,抛下我……”
最后的声音简直细不可闻。
我也不再被手脚并用的缠着。
除了大拇指与食指相连的衣角,弟弟没有任何部分再与我重叠。
和小时候他帮我喂鸡换我陪玩的动作一模一样。
我一把揪起对方脑门前的短发,揪的他脸上一痛。
果然手中满是汗水。
只是这次是温热的是清澈的,脸哭的又胀又红,嘴唇却称得上是惨白,紧紧的绷着。
有的地方甚至裂开了,鲜红的东西顺着皮肤的纹理流至下巴。
对方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
“所以,”我依旧没有放过他。
“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我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眼神,直逼他心中最后的空地。
眼睛被泪水充分的浸润,就连睫毛都犹如海藻般湿哒哒的垂着。
这次对方只愣了一瞬间,便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话!我会一直听姐姐的话!”
声音沙哑,但语气却很是坚定。
这——才对嘛。
小时候都懂得道理,怎么长大了就忘了呢。
“好。”我随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就听话,闭上眼睛然后睡觉,不论听到什么都假装没有。”
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弟弟眼睛一闭倒头就是睡,就连最后的衣角都再没有坚持,蜷缩着身子装作听不见外面的风雨。
而我则抬头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就算一片落叶的挪动都被我牢牢的记在心里。
从怀里抽出跑路大师留下的符,一张塞到弟弟口袋,剩下的我都贴身放着。
根据前面的经验,每次那东西出手都是在我们分开的时候。
比如车站的厕所,树林,后面的宾馆。
虽然当时在司机车上的电台也有一次,但那次伤害却是最小的。
是吓唬,并没有实体出现,也没有控制生人。
弟弟的感觉是最敏锐的,但其实也是最容易混乱的。
他因为敏锐而更容易被影响做出错误的判断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