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中午,我和参宿最后一次一起去了食堂。
她站在窗口,先买了一袋冰镇的炭烧酸奶,递给我:“敷脸。”
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
我们打了两份简单的饭,在食堂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我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一口也吃不下去。
参宿在她自己的饭里挑挑拣拣,最后把几块看起来还不错的肉夹到了我的盘子里。
“商尽欢,以后不要再帮我说话了。”
“……”
“好。”
“我会搬出去的。”
“好。”
我们最后的分别,像这顿饭一样,平平淡淡,没有争吵,没有眼泪,甚至没有再多看对方一眼。
所有的激烈和汹涌,都在办公室里那场毁灭性的爆发中燃烧殆尽了。
市统考的成绩在这场闹剧后的第三天就出来了。
讽刺的是,我和参宿的名次都提高了不少。
后来,有一次换座位,我不小心碰掉了窗台上那盆参宿送我的虹之玉。
花盆摔得粉碎,泥土散了一地。
收拾残局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盆曾经饱满鲜绿的多肉,早已在无人照看的角落里悄悄枯萎了,只剩下干瘪发黑的叶片。
周末,我又去了趟花市,想再买一盆一模一样的虹之玉。
我在无数盆多肉前挑挑拣拣,比较着它们的形状、颜色、饱满度,却越来越茫然。
最后,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我根本不记得当初那盆虹之玉长什么样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真正认真地去看过它。
我空着手,回到那个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出租屋。
屋子很小,参宿的东西一趟就搬完了。
某天打扫角落时,我翻出了之前没用完的那两包□□糖,我把它们倒进锅里,开小火慢慢炒。
□□糖融化了,交融在一起。
我忽然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彻底融合过,即便强行分开,对方的一部分也早已深深嵌入你的生命里,无法剥离。
我带着参宿的一部分留在这里,而参宿,也带着我的一部分离开。
整个寒假,我没有回家,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每天的生活机械地重复:醒来,学习,吃两块钱一把的挂面拌老干妈,继续学习,睡觉。
用自虐的忙碌填充每一秒,不敢让自己有空隙去想其他。
开学了,时间像按了快进键。
我和参宿的座位被调得很开,远到在教室里轻易看不到对方。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只剩下每次成绩单发下来时,我会下意识地在名单上寻找她的名字。
她的排名一点一点地追上来,数学成绩从最初的四十多分,到八十,到一百,最后稳定在一百二十分左右。
她正在用我看得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好。
六月六日,高考前一天。
整栋教学楼陷入喧闹,高三学生成群结队地扫楼。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给我们唱歌,唱的是五月天的《干杯》。
会不会有一天
时间真的能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