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无论我看没看见都是错了,可沙文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如果每个老师都必须能看见所有的孩子,一个班还要那么多老师干什么?
我才不管问题是不是更严重,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坚持道:“我当时在看着别的孩子。”
邦狄却斩钉截铁:“你就是看见了!”
沙文见僵持不下,又狡猾地转移了方向:“我们先不说这个,玩具屋的事是其他班的老师看见了来告诉我,然后我打电话向林奈核实的,当时几个孩子互相推搡和伤害,做出不恰当的举动,你却根本不管,还要林奈隔着院子大声来管。”
“这是大家看问题的方式不同,我不认为孩子的举止不恰当,他们只是在玩而已。”我一边解释一边在脑子里搜索着“打闹游戏”这个词的英文,可惜却一时想不起来。
沙文却继续指责我对孩子的监管能力出了问题,又逼迫我选择:“你到底是没有能力管孩子还是不同意我们的做法?”
我当然不能直说不认同她们的做法,只得回答:“我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不同意你们的做法,只是我认为孩子们在玩,并没有互相伤害,如果他们互相伤害我肯定会制止。”
邦狄又插进来:“可是别的老师看见你没有制止!”
我对她说:“邦狄,你还记不记得,上学年赖恩在玩具屋里打另一个孩子,我看见了立刻阻止,如果看见孩子互相伤害我一定会制止的。”
我这是想提醒邦狄,我连她班上的孩子做出危险行为都会留心和帮忙,何况自己班的孩子。
沙文不耐烦地打断我:“我在和你说这件事,你不要扯到别的事上。”
我说:“这是一码事。”
沙文再次转移话题,指责道:“你对学校根本没有主人公意识,和其他老师完全相处不好!”
我知道她指的是大扫除的时候,有些激动地提高了声音:“我被孤立了!大扫除的三天她们不跟我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我,我试图对每一个人微笑,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呢?”
沙文说:“你在大扫除的时候一整天只做一个项目,而且大家当时都很忙,根本没时间说话。”
我听到她这话立刻意识到班上其他三个老师又恶人先告状,不知道添油加醋在背后讲了我多少坏话,而且沙文说的也不是事实,于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但是她们互相在说话!”
邦狄再次插进来:“你为什么不制止孩子在沙池里奔跑?”
我仍然坚持:“我当时在看着别的孩子,如果看见了一定会立刻制止,以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沙文道:“彦岚,你很聪明,我问你问题你不直接回答,却扯出许多其他的事情来,我们再说回来,不仅在沙池里,在院子里你为什么也放任孩子乱跑?你们大班关于在院子里跑的规矩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一点也不觉得沙文这时候说我聪明是在称赞我,反而觉得她的言下之意是我在狡猾地东拉西扯模糊焦点,其实我一直在就事论事,只是论点需要论据支持才会牵扯出其他事情,而东拉西扯的人是她才对,但是和不讲道理的人又怎么讲道理呢?
我说:“对于这些规矩我一直很困惑,因为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规矩。”
她问:“什么不同的规矩?”
“玛丽安在院子里让孩子按照同一个方向跑,林奈却似乎不太赞同,而且自从新老师来之后,班上又突然出现了很多新的规矩。”
“什么新规矩?”
“比如现在每天下午都在我们自己班吃零食,即使人数很少的时候,昨天下午我们班只剩七个孩子,我对尅拉说可以去中一班,那边的老师需要我们帮忙,但是她拒绝听我的。”
沙文听到我这些话的反应不是质疑尅拉,反而质问我:“你为什么没法让她听你的?如果有问题上次员工会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其他人有问题都会来找我,你却一直保持沉默,上次我和你谈话你却说一切都没问题!”
“当时确实是没问题,是从新老师来之后才出现了很多问题。”
“你现在又说当时没问题,那么现在有问题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沙文气势汹汹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