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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伞（第1页）

又过了一个月，叶灵的炼丹术突飞猛进，这天傍晚，她终于在丹房里成功炼制出三枚一阶凝气丹。丹炉里最后一丝药香散去时，窗外天色已暗，她小心翼翼将丹药收入玉瓶，收拾好工具，准备回青云阁。

刚踏出丹房门槛，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织成一片水幕。叶灵没带伞，只能抱着玉瓶，站在廊下望着倾盆大雨发愁，雨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鞋尖。

“在这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叶灵回头，见简悠撑着一把素白油纸伞站在不远处，淡蓝色外袍被雨水洇湿了一角，几缕湿发贴在脸颊，褪去了平日的清冷，添了几分柔和。

“师父！”叶灵又惊又喜，抱着玉瓶的手紧了紧，“您怎么来了？”

简悠走到她面前，将油纸伞往她手里一塞，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往她怀里的玉瓶瞟了瞟：“路过，看你没带伞。这是凝气丹？炼出来了？”

“嗯！”叶灵用力点头，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把玉瓶递到简悠面前，“师父您看，三枚呢！刘长老说我这次火候控制得特别好。”

简悠低头看着玉瓶里圆润的丹药，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瓶壁：“不错，比我当年第一次炼凝气丹时强多了。”

“那是因为师父教得好。”叶灵笑得眉眼弯弯，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她，“可您怎么办？雨这么大。”

“我修为高，这点雨不算什么。”简悠说着就要转身往雨里走。

“师父！”叶灵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布料被雨水浸得微凉，“一起走嘛，这伞够大的。”

简悠愣了愣，目光落在叶灵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那只手小小的，却带着执拗的温度，让她脸颊微微发烫，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雨幕。油纸伞“滴答滴答”承接雨声，伞下空间狭小，叶灵能清晰闻到简悠身上淡淡的清香，像雨后新竹，清冽又沁人。她心跳像被雨水搅乱，“咚咚”直跳，偷偷侧头看简悠，恰好撞进对方望过来的目光里。

四目相对，雨珠顺着伞沿滑落，在两人之间织成透明的帘。叶灵像被烫到一样慌忙低头，脸颊烧得厉害，声音细若蚊蚋：“师、师父，您也觉得这雨挺大的吧……”

简悠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微动，低声应了句：“嗯，是不小。”她顿了顿，又问，“炼丹累不累？刘长老没再训你？”

“不累！”叶灵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刘长老今天还夸我了呢，说我控火越来越稳了。师父，您给我的那本《炼丹杂记》好有用，里面关于‘离火草’控温的法子，我试了好几次，今天终于掌握了！”

听着她叽叽喳喳分享炼丹的喜悦，简悠撑伞的手稳了稳，伞面微微倾斜，替叶灵挡住更多风雨，声音轻得快被雨声盖过：“喜欢炼丹？”

“喜欢！”叶灵毫不犹豫，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刚开始觉得很难，被刘长老说的时候，也特别委屈……但现在炼出丹来，就特别开心。而且，想着能像师父一样厉害，就更有动力了。”

简悠没说话，伞下只剩雨声和两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走到青云阁门口，叶灵停下脚步，把伞往简悠怀里推：“师父，伞还给您。”

简悠没接，反而把伞又塞回她手里，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战栗：“你留着，以后炼丹晚了，用得上。”说完，转身就往雨里走。

“师父！”叶灵连忙喊住她，看着她背影被雨水模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又空落落的，“那、那您小心些！”

简悠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雨幕深处。叶灵抱着油纸伞站在门口，直到雨雾里再也看不见那抹淡蓝，才转身回房。她把伞放在桌上，指尖摩挲着伞面，想起方才伞下简悠身上的竹香，想起两人对视时慌乱的心跳，忍不住弯起嘴角，又有些苦恼地轻轻叹气——这份越来越深的感情，像雨夜里悄然滋长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又甜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