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在听到那声轻微的门响时,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胃部的疼痛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警觉暂时压制了。
她来了。
是听到了什么吗?还是只是巧合?
宋锦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听着那放得极轻、却依旧清晰可辨的脚步声,穿过客厅,停在了自己的门外。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笃笃笃——三声极轻、带着明显试探意味的敲门声响起,如同敲击在宋锦的心尖上。
她没有回应。甚至将呼吸放得更轻,希望门外的人以为她已熟睡,自行离开。
然而,门外安静了几秒后,响起了雨笙压得极低、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宋老师?您……睡了吗?”
那声音里没有了白天的明朗,带着深夜特有的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宋锦闭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胃部的绞痛因为紧张而愈发鲜明。她不能开口,她知道自己的声音此刻一定会泄露痛苦。她只能祈祷自己能快些睡去,好让身体的疼痛得到缓解。
见里面没有回应,门外又陷入沉默。但雨笙并没有离开。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宋锦几乎要以为她走了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她似乎……就靠在自己门边的墙上,没有离开。
这个认知,让宋锦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
她为什么不走?
是在确认什么?还是……真的在担心?
黑暗中,宋锦紧紧蜷缩着,用全部的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门外是无声的陪伴,门内是无声的煎熬。一层薄薄的门板,隔开了两个世界,也隔开了四年的时光与一道名为“遗忘”的鸿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胃部的疼痛因为精神极度疲惫而稍微缓和,化作一种迟钝的闷痛,门外才再次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走了。
宋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整个人如同虚脱般,被冷汗浸透。她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才发现眼眶又酸又胀。
她终究,还是窥见了一丝自己狼狈的痕迹。
尽管这痕迹被沉默掩盖,被黑夜隐藏。
但有些东西,一旦开始裂开缝隙,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完美无缺了。
宋锦望着地板上那抹冰冷的月光,知道这个夜晚,以及雨笙停留在门外的那片刻沉默,将会像一枚烙印,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
而门外的雨笙,回到自己房间,背靠着床板,心中那份疑虑的种子,已然悄然破土。宋锦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她确信——隔壁,宋锦的房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位看似坚不可摧的影后,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