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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第2页）

先前看到袁老汉怒气冲冲地经过时，白清悦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跟去看看？”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手指轻轻勾了一下秦然的手腕。

秦然微微一怔，手腕处传来短暂的温热触感。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清悦已经拉着她，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老人身后，停在了虚掩的办公室门外。

两人并肩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听着门内传来的哀求、斥责与怒吼。白清悦侧过头，发现秦然正专注地看着门缝内的情景，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她靠得近了些，近到能闻到秦然身上淡淡的、像是皂角的干净气息，低声问：“你好像…很了解他家？”

秦然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门内，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低：“他爷爷，在我舅舅武馆做保洁。”她没有多说，但这一句已包含了太多信息。

白清悦瞬间明白了袁浩林对秦然那份莫名敌意的根源——是害怕，害怕自己赖以维持表面尊严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被这个沉默的女生轻易揭开。她看着秦然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个看似独来独往的女生，内心或许藏着一片很深的海。表面平静，确让人无法看透。

门内，冲突正达到高潮。

“浩林！你怎么敢这么说话！”年级主任的呵斥传来。

“不用你管！我们走！”袁浩林粗暴地拉着爷爷，老人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走。

就在门被猛地拉开的那一刻，袁浩林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走廊上还没来得及完全退开的秦然和白清悦。看到秦然的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极度的难堪、愤怒，以及一丝慌乱，随即化为更深的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拽着不断回望、老泪纵横的爷爷，狼狈地冲下了楼梯。

白清悦和秦然站在原地，走廊重新安静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原来是这样。”白清悦轻声说，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身旁的人听。

秦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袁浩林祖孙消失的楼梯口，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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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讨论声此起彼伏，白板上贴满了现场照片和关系图。徐舒站在前面，激光笔的红点停留在篮球框的特写照片上。

"抛尸地点选择往往蕴含特殊意义。"徐舒切换PPT，出现死者档案，"张文玉，来自宝湖县的优等生，为全额奖学金选择本市就读。但最矛盾的是——"她加重语气，"这个被塞进篮球框的男生，实际上最讨厌篮球。"

在场警员纷纷抬头。刚毕业的警员小叶插话："会不会是凶手在传递某种信号？比如对好学生的羞辱？"

"更可能是仪式感。"老刑警老王叩着桌面，"你们看尸体的摆放姿势——蜷缩成胎儿状，塞进象征竞争和对抗的篮球框。这种强烈的反差，说明凶手对死者抱有复杂情绪。"

徐舒点头，切换到物证照片："今早在学校北边一个老旧垃圾场内和尸体衣物一起找到的皮带，经鉴定确认为凶器。皮质表面有多次折叠勒压的痕迹，扣头处检测到皮肤组织。但最特别的是——"她放大照片，"皮带内侧刻着拼搏奋进四个字，是常见的励志标语。"

"凶器是。。。。。。励志礼物？"小叶愣住。

"更讽刺的是，法医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皮带碎屑。"徐舒环视全场，"说明被勒颈时，他曾拼命抓扯过这条象征奋进的凶器。"

孟局突然起身走到白板前，在"讨厌篮球"和"励志皮带"之间画上连线："凶手故意用死者最厌恶的方式处置尸体，又选用充满正能量的工具作案。这种矛盾点，很可能就是破案关键。"

他转头看向徐舒："查三个方向：一、皮带来源；二、所有知情死者讨厌篮球的人；三。。。。。。"笔尖重重敲在篮球场平面图上，"重新勘验现场，看凶手是否一直在暗处观察警方行动。"

窗外夜色渐深，而新一轮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校园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骚动。

秦然刚踏进六班教室，就察觉到异样的氛围。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进来，立刻散开，但那些飘进耳中的只言片语让她心头一紧。

“真没想到袁浩林家这么困难……”

“难怪他那么针对秦然，原来是怕丢人……”

秦然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指尖却微微发凉。这件事除了白清悦，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知道。难道……

“白清悦。”她站在二班门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白清悦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跟着她走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