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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第1页）

“刚发生了这样一起命案，学校里又出聚众斗殴！”校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严厉的斥责声隐约传到走廊，“这让家长们怎么放心？！”

门内，高一年级主任和两位班主任垂首站着。年级主任壮着胆子抬头：“校长，那个袁浩林屡教不改，上次记过就是看他爷爷一把年纪来求情才……这次必须严肃处理！”

校长沉着脸坐下：“那其他人呢？”

年级主任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其他学生初犯，记个大过，再写份深刻检讨，以观后效，您看……”

最终，处分决定迅速下达：袁浩林勒令退学，其余参与斗殴者记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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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教室笼罩在异样的低气压中。袁浩林正阴沉着脸，粗暴地将书本塞进书包。尽管教室里仍有细碎的交谈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焦在他身上。

白清悦安然地坐在座位上，笔尖在纸上流畅地划动，唇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郑南不安地回头看了看袁浩林，又转回来小声对白清悦说：“他……他真的要被开除了。”

“嗯，我知道呀。”白清悦头也没抬。

“以后就……就没人找我们麻烦了。”郑南的声音更低了。

白清悦这才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希望吧。”

放学铃响，郑南迅速收拾好东西，神色仓促：“我家里有事，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就已消失在门口。

白清悦独自走出教学楼。夕阳给校园镀上一层暖金，却驱不散连日来的阴霾。

“如你所愿。”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旁响起。白清悦转头，秦然不知何时已与她并肩而行。“他离开了。”

白清悦报以微笑，不置可否。

“你就这么讨厌他？”

“有一点吧，”白清悦斟酌着用词，“他有些事，做得太过分了。”

秦然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嗯。不过他家里情况……并不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也是他自作自受。”

白清悦正想追问，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却怒气冲冲地与她们擦肩而过，径直冲向办公楼，步履间带着一种绝望的急促。

“那是他爷爷。”秦然甚至没有回头，便轻声说道。白清悦注意到，在说出这句话时，秦然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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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袁老汉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双手因长期劳作布满老茧，此刻正剧烈地颤抖着。他不住地向校长和年级主任鞠躬，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校长，主任，求求你们！再给这混小子一次机会！是我没教好，是我的罪过啊！”

年级主任皱着眉头：“老人家，袁浩林这次性质太恶劣了！”

“他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袁老汉猛地转向门口僵立的孙子，语气瞬间变得急促而尖利，带着根深蒂固的打压习惯，“浩林！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快过来给校长、主任跪下认错！你个猪脑子！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干什么！我老袁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一边骂，一边却用哀求的眼神死死盯着孙子，那眼神里交织着绝望、愤怒和一种扭曲的、不知如何表达的爱。

校长叹了口气：“老同志，学校有规矩…”

“他就是个孽障！跟他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模一样！”袁老汉情绪彻底失控，干瘦的手掌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仿佛这样就能替孙子赎罪，“可…可他小时候也乖过啊…都是我，是我没用，只会打、只会骂…我不配当他爷爷…”泪水从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滚落，那刻在骨子里的教育方式，即使在此刻被后悔啃噬，也依旧改不过来。

“爷！你够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袁浩林猛地冲进来，脸色因极度的羞愤而扭曲。他一把拽住爷爷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老人踉跄了一下。他无法忍受爷爷这副卑微的样子，更无法忍受这不堪的一幕被外人看去——尤其是被秦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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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办公室外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