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歌尔握着那枚刻着音符的银拨片,一路小跑着钻进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光滑的边缘。晨光透过车窗落在拨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在掌心里。
“初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呀?”司机透过后视镜笑着问。
“嗯!”初歌尔用力点头,把拨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琴包内侧的小口袋里,仿佛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到了录音棚,江哲和其他成员已经到了。看到初歌尔红扑扑的脸颊,江哲打趣道:“捡到宝了?这么开心。”
“算是吧。”初歌尔笑而不答,打开琴包时特意摸了摸那个小口袋,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带着夜锦町掌心的暖意。
录音比想象中顺利。《秋意渐》的贝斯旋律本就带着点青涩的温柔,初歌尔弹到副歌时,总想起夜锦町煎松饼的样子,指尖下的音符都变得轻快起来,连录音师都夸:“这遍感觉对了,有股甜丝丝的劲儿。”
录完音已经是傍晚,江哲提议一起去吃晚饭,初歌尔婉拒了:“不了,我得早点回去,家里有人等我。”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的笑意有多甜。
回到家时,夜锦町正在客厅看书。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初歌尔手里的琴包上:“录完了?”
“嗯!超顺利!”初歌尔把琴包放在沙发旁,献宝似的拿出手机,“录音师说这版特别好,我发给你听听。”
音频刚播放两秒,夜锦町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初歌尔隐约听到“竞赛”“集训”“下周”之类的词,心里莫名有点慌——下周?那不是说好要去看她乐队的露天演出吗?
夜锦町挂了电话走进来,神色平静:“下周要去邻市参加物理竞赛集训,可能要待半个月。”
初歌尔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这么突然?那……祝你拿个好成绩。”
“嗯。”夜锦町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却只是道,“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初歌尔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她其实想说,下周的露天演出,她特意把《秋意渐》排在了压轴,还想让夜锦町坐在第一排听她弹那枚新拨片。
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晚饭时,初歌尔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夜锦町看在眼里,夹了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不合胃口?”
“没有,就是有点累。”初歌尔摇摇头,拿起手机假装看消息,其实在偷偷编辑音频——她把《秋意渐》的副歌截了一段,循环播放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失落盖过去。
夜锦町没再追问,默默吃完了饭,起身收拾碗筷时,突然说:“露天演出那天,我尽量赶回来。”
初歌尔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
“嗯,争取。”夜锦町的嘴角弯了弯,“不过不能保证,集训管得严。”
“没关系!”初歌尔立刻满血复活,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排骨塞进嘴里,“你能来最好,不来也没事,我录视频给你看!”
看着她瞬间明媚起来的样子,夜锦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转身走进厨房,把碗放进水槽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口袋里的东西——是枚新刻的拨片,比给初歌尔的那枚多了个小小的月亮图案,原本想等她露天演出时再给,现在看来,或许该提前塞进她的琴包里。
初歌尔还在客厅里哼着《秋意渐》的调子,声音轻快得像只小鸟。夜锦町靠在厨房门框上听着,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这次集训,可以跟老师申请周末回来一趟。
毕竟,松饼要趁热吃才甜,有些心意,也该趁着秋天的风,早点说给她听。
她低头看着水槽里泛起的泡沫,突然笑了——原来藏在心里的甜,比草莓酱还容易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