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宸垂下手来低笑:
“将军谬赞了,只不过这剑使多了,我这手腕连带着指节便酸痛难忍,将军可知是何原因?”
周彦望着眼前身形薄弱那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柔弱二字。
她怎会不知是何缘由?
但看着她唇边露出的浅浅笑意,眼里真真浮现着的欢喜,周彦还是低声安抚:
“许是非自幼习武,基本功还是有些薄弱,不甚熟练所以连带着身子有些不惯罢了”
宋清宸颔首,随即打趣地冲她挑了挑眉:
“那么这传说中的周家武学,我可有资质学?将军可愿教我?”
她这样哪还有半分平常的娇柔矜贵?更与往常那个总端着柔弱架子的公主简直判若两人。
“自然”
周彦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然后走到一旁从架子中挑选了柄木剑缓缓抬手:
“欲练剑,先练心。剑需由心动,心动则剑动。心正则剑正,心邪则剑邪。
一招一式,皆应源自内心的感悟与决断。出剑时,心要坚定,如同磐石不可动摇,如此剑招才有力量。”
每说一句,便伴随着一式,剑如疾风骤雨,凌厉无比。
随着最后一句带出最后一招时,周彦敛神屏息。
手中木剑看似轻飘飘的向练武场旁高大的银杏树干劈去,竟将那木剑深深劈入树干内,震得那整棵树都开始簌簌发抖,树上碎金散落一片。
宋清宸看得仔细,前面都有所感悟,却对最后一招甚是不解。
见这轻飘飘的一剑居然入木三分,她喉间溢出不可思议的半声惊呼:
“这。。。是如何做到的?”
周彦认真望向她的眼底,眉目含笑道:
“手腕发力,心要坚定”
一阵清风吹起她鬓边碎发,见那人眉眼柔和,俊秀的脸上一派认真的盯着自己,宋清宸慌忙扭头看向树干方向。
一下子就将她脑子方才还记得清晰的剑式口诀忘了个干净。
“这。。。今日就先到此吧”
宋清宸神色不自然的打断:“时辰不早了,我们还需得回宫一趟”
说罢宋清宸转过身就往外走。
虽不解为什么每次自己看着公主的时候她总转身就走,但周彦还是一言未发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同回屋换了进宫的服饰。
不同于周彦还是一身古板朝服,宋清宸就略显隆重许多。
头戴花钗冠,双凤翊珠翠,身着绯色齐腰直裾襦裙,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只略施粉黛,便比周彦见过的宫廷画师笔下,用十色颜料堆描出来的洛神女图更多了几分天成的柔情风骨。
见周彦又盯着自己呆呆站在一旁,宋清宸耳垂染上薄粉:“时辰不早了,驸马府外宫中的车马想必已经候着了。。。”
回过神来,周彦不禁暗恼自己最近总的频频走神。
只是她的榆木脑袋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什么原因。
两人一路同行至府口,果然见到宫中的车已经在府口候着了。
拉车的是两匹白马,鬃毛梳得溜顺,头上戴着铜制马冠,一名身着宫装的侍卫下车候在一旁。
车壁上刻着细密云纹,车内设有龙涎熏香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车底铺有羊毛薄毯。
眼前这些无一不提醒着周彦身边那人身份的尊贵。
反观宋清宸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搭着周彦的手上车后便寻了靠窗一处落座,指尖轻轻搭在膝头,双眼轻阖呼吸轻缓。
因为刚刚的发现,心情还有些莫名沉重和复杂的周彦落座后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