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身上红颜料多得晃眼睛,但这李二牛呢,全身上下数遍了就手臂擦到了点红印子。士兵冷眼一瞧,第一反应是:这臭小子该不会干出拉人挡在自己身前的混账事儿吧?
“军爷,我怎么了吗?”李二牛问。
“还敢问怎么了?你看你身上的红印子,旁人那么多,怎么你就只擦了个边?”
“军爷,你有所不知。我家里穷点不起灯烛,这进了黑屋子啊跟回家了一样,眼睛看得比旁人清楚。我瞅见屋里有一个死角,趴在那里木头人打不到我,就一直在那里趴到结束。来,我指给你看,就是那儿,现在还能看到我趴出的印儿呢。”
李二牛一步三回头,把士兵往屋里带,生怕自己被误会了。
士兵确认了后,发现还真像李二牛说得那样,神色缓了下来,笑骂道:“你小子运气真好,发现这么个福地窝着。一上午了,就你一人半分都没扣。”
“托军爷的福,多谢军爷了。”李二牛连连作揖。
士兵苦笑摇头,仰头揶揄梁上的小哥:“兄弟,人家趴在那里,您老人家就干看着啊?射两箭又不费你多大劲儿。”
“谁料到他在趴窝装蛋,我还以为他吓晕了呢!”
这吃瘪挫败的语气,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李二牛的事情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朱苗那里,她正在和张禹谈事情,听了这事儿后两人都觉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祝兵长,要派人去把那个死角给封上吗?”张禹问。
“不用,旁人未必有他的好眼神,能找到那里也是他自己有真本事。再说了,房梁上的兄弟生了戒心,后面也不会这么容易被骗到了。”
这一关过去后,人数被筛掉了一大半,张禹看了淘汰人数后有些心疼。
“仅这一关筛下去的人就超过半数,会不会太严格了?”
朱苗却仍不满意:“条件有限,效果跟真正的战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战场情况复杂,更让人防不胜防。我不要求他们攻击,只是让他们躲避而已。身为一名士兵,怎么能连这都不会呢?”
再说了,选拔开始前,朱苗还特意请弓箭队的人吃了顿饭,让他们对新人手下留情些。弓箭队的滋味,朱苗亲自尝过,箭射中的地方乌青半个月都消不了。她腰上现在还有几个黑印儿呢!
朱苗想,自己这边不适合人家,不代表其他兵长那里也不适合呀。总之,千万不能让新人负伤影响参加后面的兵长选拔。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像朱苗这样管你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疼。他们只会期待你受伤、渴望你变得脆弱。
张禹道:“后面还有好几关,我是担心淘汰的人太多,别弄得最后没剩几个人了。”
“我们拿到的名额就七个,你和季同岳还占了两个,最后剩下五个。要是这五个人都选不出来的话。。。。。。我宁愿空着名额,也不随便选一个人进来。”
在冷兵器时代,敌我双方谁人多,谁就有绝对的碾压优势。朱苗这个小兵长,手中只分到了七个名额。人海战术这条路是铁定不通了,只能埋头走精兵路线。
她这个太子,在军营跟现代某国皇室似的,就是个荣誉称号。
要尊敬?可以,给你!
要实权?小屁孩,喏,那边有堆泥巴,自个玩儿去吧~
这七个人,是朱苗手中最原始的力量。她会慢慢将这七个人培养成手中的七把利刃,刺在权力这块肉上,一块块,把肉抢过来。
朱苗道:“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到前面去帮季同岳吧。”
张禹撇了撇嘴。
朱苗道:“哦,忘了昨晚比武你输了,现在估计不乐意见到他。也好,那你跟我一起走吧。”
张禹眼睛亮了亮:“兵长,你要去哪儿啊?”
“后院。”
想到后院的东西,张禹脸色一青,忙说道:“我还是去帮季同岳吧,正好向他讨教讨教武功。”说完,脚底抹油溜走了。
朱苗作势要喊他,张禹身体一紧,溜得更快了,唯恐被叫住跟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