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小陈扬着一张笑脸,道:“我记住了二位了,回去后也会跟其他兄弟知会一声。”
走远后,张禹惊疑道:“殿下,一个守门的士兵你也能说得上这么多话?”
“吃酒的时候见过几次,还跟我玩过两回骰子。”朱苗说,“别看人家职位不起眼,真想玩你,能名正言顺拦着耽误你一天都进不了门。不说这个了,今日我带你们来是有事情要叮嘱几句。”
朱苗带着张、季二人穿过军营,时不时指着一个地方介绍。
一路上有不少人跟她搭话,朱苗一一好脾气地停下来寒暄几句再前进,看得张、季二人目瞪口呆。
他们未曾来过军营,本以为这里人人都敬畏太子,谁知道太子居然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一个个,见了太子跟在大街上碰到隔壁邻居一样自在!
两人呆呆抬头望天,怀疑自己早上是不是起床的姿势不对,出现幻觉了?
朱苗把二人带到了翻修后的宿舍,一物一什,如数家珍道:
“闲置的空屋子不多,这是一间难得能在屋里见到阳光的屋子,不过我观方位,估计夏日太阳会盯着屋顶晒。在军营想种树是不可能了,墙上多开了一扇窗,屋顶又重修了一遍,换上隔热的瓦片。这一换啊,居然还在屋顶发现一个老鼠窝,大梁被打了一个大洞,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住到一半屋顶塌了就糟了。”
季同岳惊呆了,张口就说:“殿下,你怎么连这都管?”
还管得这么细。
另还有一句话他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这种事情在家里都是下人管的,还是那种平日主子面都见不着,一有问题准罚他的那种下人。明摆着呀,这种活儿干好了是应该的,没赏。
干不好的话,哼哼!
朱苗:“衣食住行,是人生活最基本的要求,怎么能不管呢。”
张禹感慨道:“跟着殿下,真是享福呀。”
朱苗正色道:“以后在军营这称呼得改,称祝兵长。”
“是,祝兵长!”
“祝兵长也想着你们呢,喏,那两个床铺就是特意给你们留的。”
两人顺着朱苗的手看过去,被子倒是换了新的,干净松软,但垫子就是一片草席,睡起来一定硬邦邦的,肯定比不上家里。
张禹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们俩家都在城里,也不远,晚上骑马回家去住就行了。空出两个位置,给其他兄弟们留个翻身的空隙。”
朱苗又看向季同岳,问:“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啧。
张禹一听这话后悔了,看来他答得不对。
季同岳凝眉想了一会儿,答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对了。”朱苗拿手指点了点张禹,说,“你回去再琢磨琢磨,等人来了后,别给我丢脸。”
张禹懊恼地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叫你话那么快,犯错了吧。”
朱苗说:“我也认真想过,要不要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我身份不便,二来兵长算是个领导,跟底下人走太近,以后管教起来诸多不便。我的想法是,规矩得先立住了。”
张禹和季同岳面面相觑。
朱苗道:“我今天特地把你们带过来,一来是为了让你们先熟悉环境,万一新兵有不懂的地方,你们也能说得上话,不全看老人的脸色;二来,我们三人的关系,时间久了肯定是瞒不住。我只叮嘱一句。。。。。。”
朱苗的目光落在二人的脸上,让他们不由心里发毛,深咽了一口口水。
“有打着我名号耍威风、装大爷的人,我绝不轻饶。”
“祝兵长放心,我们都知道你有多看重这件事情,肯定不给你心头添堵!”
朱苗点了点头,又带着两人到别的地方认路了。
其实她倒不是不信任二人,只是世上有几人在被众星捧月的时候能不飘起来呢?朱苗不信有谁控制得住。都得飘呀!她不信任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提前把丑话给二人说了,日后他们要是因此闯祸惹乱,朱苗当冷脸阎王的时候,这二人也没脸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