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
张氏心中了然。
难怪她从前没见过,是佟家人就说得通了。
那家长房不成器,父亲好赌,母亲懦弱,生了一儿一女。家财耗干,连吃席的礼钱都给不起。谁家举行什么宴会,也不爱给他们家递帖子。
从前只听说了儿子体弱多病,倒是甚少注意还有这么一个不俗的女儿。
“孩子,你过来。”
张氏招手让佟宝器近身,越看越爱,恨不得是自己生的才好。
“孩子,你不用怕。告诉我,你方才在做什么,身边可有人能为你作证?”见佟宝器一直默不作声,张氏还以为她被吓住了,于是更加轻声细语。
“我一直在那边亭子里下棋,至于有没有人看见,就不清楚了。”
张氏看向亭子,皱眉。
怎么偏偏选了那个地方坐呢?
那亭子上盖了厚厚一层植被,阴冷潮湿,很少有人过去。里面看不清外面发生什么,外面人也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张氏观佟宝器性子沉静,想必也是甚少出门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所以才选了那么个地方待着。
这样的话,就算张氏有心偏袒,也不得不承认佟宝器的嫌疑很大了。
郑婉盯着佟宝器瞧了会儿,忽的走过来扯着她衣袖,大声嚷道:
“你衣服的料子怎么跟我这身一样?我这匹料子花了十锭定金才拿下,掌柜跟我说龙吟城内仅此一匹,你从哪里来的?”
十锭定做买一匹布料!
如此豪横的发言,人群里不由议论纷纷。
叹郑家有钱的同时,也不由用异样的眼神去瞅佟宝器。这里谁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情况,哪里有钱用这么好的料子做衣服!
佟宝器扯回自己的衣袖,淡然答道:“家里人给的,我就穿上了。”
“家里给的?”郑婉气极反笑,两手摊开展开衣袖,“我这一身衣裳用的可是苏绣,绣的是百蝶穿花。从选料子到绣娘刺绣、制成成衣,一共花了有二十余锭。我的哥哥是中郎将,母亲是常州皇商薛家,才能做出这一件衣衫。”
“敢问你家大人在哪里高就,竟能比得上常州薛家的富贵?”
郑婉咄咄逼人,众人看待佟宝器的眼神也不由异样起来。薛家为皇商,金为阶玉为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富贵人家。
若说有谁比得过,除非是皇家了。
这佟家算哪号人物,竟能同他们比富贵?
郑婉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近乎狰狞的讥笑:
“难不成是偷的?”
偷!
呀,他们倒是忘了这层。
那支金簪,大家只注意到是先皇后遗物。这层光环甚至掩盖了——
那其实是一支通身纯金打造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