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这短暂的寂静,还没等众人喘匀一口气,就被一道撕裂空气的厉啸打破!
“咻——!”
一道刁钻的冷光毫无征兆地自密林深处袭来,快如闪电!众人反应不及,唯有牙耳眼神一厉,错步旋身,抬手如电,卷起一片猩红血雾!
“当!”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那东西被血雾精准拦下,狠狠钉在旁边一棵老树的树干上——赫然是一支尾部还在嗡嗡震颤的精钢箭矢!
木偶英才心头巨震:是萧白杨的穿云箭!果然,念头刚起,四面八方破空声大作!数十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簇如同索命毒蝗,从刁钻的角度攒射而来,瞬间封锁了所有退路!
“哎呀妈呀!这怎么躲?!”衍和吓得花容失色,抱头就要往树后窜。
安之动作更快!只见他反手往背后那个鼓鼓囊囊、仿佛百宝囊的巨大行囊里一掏——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拽出一块巴掌大的、锈迹斑斑的铜铁疙瘩,看也不看就往地上一摁!
“嗡——!”
那铜铁疙瘩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面足有半人高、厚重古朴的巨大铜盾,“哐当”一声杵在地上,将众人牢牢护在身后!
“当当当当——!”
密集如雨的撞击声炸响!箭矢狠狠钉在铜盾之上,火星四溅,力道之大,震得盾面嗡嗡作响,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白痕。
“好盾!”英才下意识赞了一句。
安之还没来得及得意,一道杀气凛冽的身影已如鹰隼般跃至半空!正是萧白杨!他手中长刀寒光暴涨,带着千钧之力,毫不留情地朝着铜盾狠狠劈下!
“锵——!!!”
刺耳欲聋的摩擦撕裂声响起!刀刃在厚重的铜盾上拉出一长串刺目的火花!震得躲在盾后的众人耳膜发麻,气血翻涌。
木偶英才被震得在牙耳腰间晃荡,急忙用意念喊道:“牙耳!他不是敌人!让我和他对话!”
牙耳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在英才脑中响起:“对话?哥哥,你确定以你现在这个‘木偶挂件’的形态出去,不会被他一箭射成筛子,或者一刀劈成柴火棍?”
英才冷汗直冒:……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他急中生智,扯开木偶嗓子朝着盾外大喊:“萧头领!文瀛和越千里还被困在那堡垒里生死不知!你先去救人要紧啊!”
正欲再次劈砍的萧白杨闻言,动作猛地一滞!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铜盾方向,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槐山已被使行团围得铁桶一般!你们插翅难逃!识相的,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话音未落,他几个干脆利落的纵跃,身影便消失在密林之中,那背影……竟罕见地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匆忙和慌张。
衍和从铜盾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望着萧白杨消失的方向,啧啧有声:“啧啧啧,这年头,长得帅的男人脾气都这么火爆的吗?见面就射箭,射完就劈刀,劈完放句狠话,放完转身就跑……这什么路数?霸道总裁修真版?”
安之抱着他那宝贝铜盾,闻言嗤笑一声,隔着铁面具投来一个“你省省吧”的鄙夷眼神。
衍和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小下巴一扬:“看什么看!我说的是客观事实!帅是客观存在的!”
“呵呵,”安之毫不留情地拆穿,“你满眼冒的都是粉红泡泡,哪还看得清什么客观事实?怕不是看到个竹竿都觉着是玉树临风。”他怼完衍和,转头看向牙耳腰间的小木偶,语气正经了些,“英才,刚才那人说越千里也被困在堡垒了?”
衍和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铁疙瘩!你找打!”
“够了。”牙耳一个冰冷的眼风扫过,带着实质般的寒意,瞬间将衍和冻在原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腰间的小木偶。
木偶英才晃了晃小脑袋,发出清晰的声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回堡垒救人。”
“凭什么?”牙耳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俱是一愣。救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们下意识就这么认为了,从未想过“凭什么”这个问题。这一问,还真把他们给问懵了。
衍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叉着腰,理直气壮:“凭什么?就凭听你们话头,那个叫越千里的肯定是认识的!认识的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得两肋插刀!这还用问凭什么?江湖道义懂不懂?”她一副“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的表情看着牙耳。
安之难得地点头附和,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背包,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嗯,越兄弟是受我之托才来槐山的。如今他遇险,我若坐视不管,以后还怎么在……呃,在炼器界立足?”他努力找了个听起来很正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