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几步,顺着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应该被困在丰州边军营帐的楚惟正好好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维持着一手持剑的姿势,见山水已经远离李寿绵,手腕一转,朝光的剑锋对准了他。
楚惟看了他一眼,随后站到李寿绵的身边,检查他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李寿绵感觉到了师兄的存在,强压下来的恐惧像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全身,迟来的颤抖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楚惟扶住她,看了一圈,见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提起的心终是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
楚惟看向山水的眼神中带了杀意。
山水知此事无法善了,正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见和夫人的脚步声从木屋门口传来,心念一动。
“山水,你看我新做的……呃!你…!”和夫人正看着自己手里拿的东西往外走,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人从身后锁住了喉咙,挣扎之下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那是一把新的长命锁。
和夫人震惊的看着自己养了五年的“儿子”,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个人劫持。
山水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滴,这是他当下唯一的赌注——赌楚惟不会眼睁睁见一个无辜之人丧命于此。
万幸他赌对了。
楚惟面沉如水,但他还是将手中的朝光收回剑鞘。
山水见计划成功,露出艰难一笑,向地上略一点头,示意他:
“把剑放在地上,踢过来!”
楚惟没动。
山水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楚惟这才缓缓将剑放在地上,然后用脚踢了过去。
山水松了一口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和夫人一把拽住山水锁住他脖颈的那只手,手腕一转,用力的将后面的人往地上摔。
“砰”的一声,烟尘四起。
山水一脸懵的躺在地上,似乎还没从自己被人摔倒空中又重重摔在地上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和夫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些悲伤的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人,许久开口道:
“我原以为五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是冰铸的心也该融化了些。”
随后,和夫人用手作刀将山水打晕过去,用厨房捆肉的麻绳将他的手脚捆住,扔进了厨房,给门上了锁。
和夫人将李寿绵和楚惟带进了她的卧房,给收到惊吓的李寿绵倒了杯热水,让他们二人可以坐下来歇息。
楚惟还挂念着被困在结界中的沈期,见李寿绵没有危险就要再度去边军营帐,还是和夫人跟他一再保证沈期不会出问题后他这才勉强坐下来听她说话。
和夫人扭头看向李寿绵,暗淡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你跟你母亲长的真像。”
闻言,李寿绵喝水的动作一滞,空洞的视线落在和夫人的脸上。
她突然很想看清楚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和夫人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能掐出水来。
“当年一别,不知你母亲如今可好?”
“你…你不会是…羲和郡主吧…”李寿绵不可置信的说出了这句话。
“和夫人”点了点头。
她从未见过这个小侄女,直到在那天,她们在同一张床上安眠时,她看见李寿绵无意间露出来的金罗石手串。
她那个堂兄将国宝赠予了他最爱的女儿,就像当初她的父亲在临终之际将自己千辛万苦寻到的神草垂泪滴赠予自己的独女一样。
羲和郡主能斩断得了在南阳朝的一切,却斩不断将她们紧紧相连的血脉。
“当年一别,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没想到在临终之际还能见一见堂兄的女儿,我的小侄女…也算是了却了我最后的心愿。”
“姑…姑母,你为什么…”李寿绵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