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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第2页）

沈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沉默地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许久，才抬起眼，眼底有细微的水光，嘴角扬起一个很浅却真实的弧度。

“很甜。”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声响。江老爷子遛弯回来了。

“小……小舟？”老爷子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孙子，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江舟抬起头，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稀碎的光影，他轻声应道：“嗯，爷爷。”

“哎~”老爷子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吃早餐了吗？有什么想吃的？我让王姨给你做点？”

“不用，我就喝杯牛奶就好了。”

“好好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就跟爷爷说。”

“好。”

老爷子激动得声音发颤，忙不迭地问东问西。江舟一一应答，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悄悄瞥向身旁的沈屹。沈屹也正看着他，两人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又迅速分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阳光下悄然弥漫。

江舟喝完牛奶，跟老爷子招呼了一声，便转身上了楼。

老爷子望着孙子的背影，激动得手指微微发颤，他看向一旁的沈屹，眼中是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感激。幸好，当初做了这个决定。

沈屹陪老爷子用完早餐，也轻声告退。

客厅里只剩下主仆二人，方才那份暖意仿佛也随之消散，空气悄然沉淀下来。

书房内，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光线晦暗。

江老爷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指尖久久摩挲着相册上儿子儿媳灿烂的笑脸。李管家无声地端来一杯热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老人湿润的眼角。

“老李，你看到了吗？”老爷子的声音沙哑，“那扇门……小舟自己走出来了。”

“看到了，老爷。”李管家垂手而立，语气一如既往的恭谨，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可是小少爷好转的消息，但难免会招来暗处的眼睛。”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合上相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所以，我们不能等了。得送他们走。”

“走？”李管家身体微微一震，“您的意思是？”

“学校！”老爷子吐出俩个字，“小舟也休学一年多了，他应该接触更多的人，去做他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一直躲在家里。小舟的心理医生不也说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学校环境复杂。京城没人不知道江家，小少爷去了学校，那些孩子没个心思，万一……”

“我知道有风险。”老爷子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疲惫。“但我不能因为怕他摔跤就永远把他抱在怀里。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护着他多久？”

“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李管家接话，“那小少爷的学校已经选好了吗？”

“这个我已有打算，去云镇。”

李家沉默片刻，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忧虑的阴影：“老爷，云镇是不是离我们太远了？大房那边的人……手段您是知道的。万一他们查到蛛丝马迹，两个少年人在外，只怕……”

“有万一！”老爷子语气斩钉截铁，“云镇是小舟妈妈当年倾注心血的地方，一中也是她捐赠的，校长是我们可以托付的人。那儿也是小屹的家乡。那里靠山伴水，足够偏僻，没人会想到小舟在那里。在那里，小舟也不是江家小少爷，只是个普通学生，这不比在京城安全一百倍？”

他李管看向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决绝：“我不能再看着小舟像一朵不见阳光的花一样枯萎。我必须赌一把，赌一个让他能自由呼吸，正常长大的未来。”

李管家沉默了片刻，昏黄的灯光在他眼里闪烁，“那我明天就去联系学校那边。”

“嗯，这些你都亲自来办，不要假手他人。”

“好！那要是有人问起小少爷……？”

“对外就说……说小舟的病情严重了，需要绝对静养，我已经将他送到瑞士的一家私人疗养院，谢绝一切探访。除了你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去向，尤其是家族里的人。”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