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父亲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许许多多的追债人来家里讨债,紧接着法院的工作人员来他们家查封房子,应浔才终于肯接受这个事实。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陌生人进进出出他的家,原来别墅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父亲拿去作了抵押。
就连保险柜里的贵重物品和妈妈一些珍贵的首饰,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掏空了。
甚至应浔十七岁生日时,父亲送给他的百达翡丽手表也被拿走,只在抽屉里留下一张字条——[对不起宝宝,爸爸先借你的东西周转一下资金,以后一定还回来,给宝宝买更贵重的礼物,还有游艇,当爸爸欠你的。]
那是应浔收到的有关父亲的最后一条消息,从那以后,应城山彷如人间蒸发,哪里都找不到他。
妈妈身体本就虚弱,比起破产,爱人的背叛对她打击更大。
再加上怎么也联系不上父亲,多重打击下,她昏倒在地,在医院ICU抢救了很久,脱离生命危险,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这段时间,应浔往来奔波。
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娇贵少爷,在马上要迎来自己十九岁生日的这个夏天,不得不承担起家里一地鸡毛的重担。
偏偏关键时刻,他那些富二代小团体的朋友没一个帮得上忙,在自己急需用钱的时候,全都支支吾吾。
没办法,应浔只好变卖了自己所有能卖的东西。
名贵的衣服,包包,收藏了许多年的Bearbrick和限量版变形金刚手办,给母亲筹重症手术费和住院费。
还从大别墅搬到了在他看来和贫民窟没什么区别的老城区破小。
一夜之间,富家少爷跌落云端。
应浔掐紧手心,苍白的脸上愈发没有血色。
许久,他挑起眼梢,冷笑了声:“还真让你说对了,应城山是个冷血的人,他都出轨养小三和私生子,把家里掏空了,怎么会管我们母子死活。”
“很晚了。”应浔把钥匙插进孔洞,拧开房门,“我要睡觉了,你们请回吧,以后别再来找我,我真不知道应城山在哪里。”
“你觉得这样就能打发我们?”肩膀被一道大力按住,光头纹身的男人扔掉手里的烟头,目露凶光地欺身上前。
应浔讨厌烟味,轻轻蹙了蹙眉:“你们想怎么样?”
“父债子偿,既然找不到应城山,那就由你来还钱。”
应浔嫌恶地甩开对方手掌:“我没有义务帮应城山还债,也没钱。”
“没钱就去挣。”光头纹身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上下将他打量一番,“我看你长得不错,是富婆喜欢的类型,去做鸭子应该很受欢迎。”
“老大,他这个长相,富哥也喜欢。”身后跟着的一个红毛凑上前,目光下流地在应浔身上逡巡,“你知道男娘吗?像他这样长得这么漂亮的男生……”
砰——
应浔一拳打过去。
小巷寂静,除了那些喜欢晚上撸串、唱歌、带孩子的夜猫党,这片老城区的住户普遍熄灯比较早。
这里又偏,离喧嚣远,所以应浔这一拳在寂静的小巷听起来格外响亮。
红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光头纹身也没想到这矜贵好欺的落魄少爷敢和他们动手。
一群追债人愣了片刻,红毛摸到唇角的血,终于回过神。
“臭屌子,敢打老子,还当自己是有人护着的少爷呢。”
红毛一把揪住应浔的衣领,抬手就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