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伊戈尔怎么净研究一些诡异的邪异法术!安布罗斯忍不住暗骂道。
安布罗斯试图拔出短剑,那剑刃却像嵌进了石头般纹丝不动。他只好弃了那把剑,在那些鲜血沾到自己前后撤了好几步——维恩不在,没人帮他解析魔法,小心为上。
“不叫人拦一下维恩吗?”安布罗斯用话头吸引伊戈尔的注意力。
伊戈尔短暂反应了一会儿才把“维恩”这个名字和那只黑龙对应起来,却并不搭话,只沉沉地看向维恩所在的方向。
魔法师都被派去拦截其余龙族,一群飞行魔法都不会用的卫兵怎么拦的住它。
蠕动的血液逐渐沸腾,在伊戈尔的控制下化作细细的红色丝线,偶然间滴落的一点居然腐蚀了伊戈尔脚下的石质地砖。
安布罗斯瞳孔微缩。
这术法与最开始击落维恩的那种黑线分外相似,却更加危险。它看起来是直接奔着杀死目标的目的去的,要是这个法术打中了维恩,他恐怕会顿时被切成无数块。
微妙的恐慌感促使安布罗斯几乎在瞬间就下了决断——一定得截住它!
伊戈尔的用来制造法术的血液不可能无穷无尽,先消耗那些具有腐蚀性的血液……安布罗斯心思一转间便制定好了策略,转头向离他最近的几个卫兵冲去。
前排的卫兵通常起到承担攻击,固守阵线的作用,因此皆配备了盾牌。拿着盾牌的几个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麻,精铁的盾牌便脱了手。
尺寸大到能遮住大半个人的盾牌被安布罗斯当作飞镖扔向伊戈尔,迅速被化成残渣的同时也反过来消耗了不少血线。
安布罗斯深知小花招不能耍两次的道理,被抢了一次盾牌的卫兵们必然会警惕他的动作。
于是他不再想着故技重施,转而全心全意地盯着伊戈尔。
伊戈尔面上丝毫不见恼意,手掌轻柔一挥,像是晚饭净手后甩落残留的水迹。
剩余的血液燃烧着,在燃烧殆尽后显露出一支箭的模样。
魔力为弓与弦,伊戈尔拉弓上箭,箭矢冷静地瞄准即将脱离攻击范围的黑色龙族。
弓箭离弦之际,伊戈尔嘲弄地看了安布罗斯一眼,像是在说:即使你消耗了大部分法术又怎样,剩下的这点也足够了。
安布罗斯指节攒得发白。这一刻,对于他来说,不管是理智还是思虑与衡量皆不再存在。
他向前迈开一步。
“铮”地一声弹响,利箭破开空气,却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快的命中了目标,伊戈尔嘴角的嘲意僵在脸上——一道身影找死一般直接撞了上去。
安布罗斯在自己血肉焦糊的味道中翻滚了好几圈才狼狈的停了下来。
他身上的左部腰腹位置一片火燎过般的焦黑,披风也碎个破破烂烂,双手好像磨掉了一层皮似的淤烂模糊。
安布罗斯咬着后槽牙,额头上因疼痛渗出豆大的汗水,把快和自己手心沾在一起还滋滋冒烟的短剑丢了出去。
要不是多亏这把材质特殊的短剑缓冲了一下,他恐怕早就被捅了个对穿。
另一边,黑龙化作一个小点,从视野中消失。安布罗斯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安布罗斯感觉一只手在安布罗斯的肩头轻搭了一下,随即他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权。
伊戈尔从安布罗斯的背后绕到他的面前,神情莫测。
“束缚术。”安布罗斯苦笑一声,所以说他很讨厌魔法师啊。
此番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安布罗斯伤势严重,身上的武器也没了,可以说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好在,他为维恩他们争取了时间。
特柯拉上空响起一道雷鸣般的巨响,保护了特柯拉领地十余年的结界如即将有雏鸟破出的卵壳一般,蔓延出几条裂痕。
伊戈尔在这时也收到卡梅伦的魔法通讯,对方语气艰涩地道:“族长,那只黑色龙族似乎极其了解特柯拉魔法师的攻击方式和结界结构,我们这边恐怕守不住了。”
“它们正集中攻击特柯拉结界的薄弱处,结界最多还能支持……七分钟。”
“没关系,已经足够了。”伊戈尔用没有什么意外的语气回道。在在因结界碎裂而慌乱的特柯拉族人中,他冷静得如一只稳住船身、锁住风浪的千钧锚。
特柯拉的族人们看见屹然不动的家主,骚动逐渐平息。
安布罗斯同样勉力抬头看向穹顶,嘴角微微勾起:看来在维恩加入并开始引领其余龙族作战后,很快把特柯拉的魔法师们逼入了劣势。
他此刻浑身是伤,血呲呼啦的,衬得这一抹笑容有些瘆人。
没过多久,一道阴影缓缓靠近,停在他旁边。
“你笑什么?”